梁宗主看了一眼那些院落,又看了一眼扶璟道君,难得没有像以前那般多话,只是安静地在他身旁待着。
“这些年,劳烦你帮我照顾他们了。”
“哪里有话,还是多亏了您,我这水云宗,才得以有如今的地位。”
想当初,他这水云宗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宗门,小到宗门里只有他一个人,连门上的牌匾都是破的,挂在那里要掉不掉的,风一吹在吱呀吱呀的响。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等哪天招牌掉下来了,他就关了宗门,去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仙也是好的。
后来招牌倒是没掉下来,因为扶璟出现了,他就如同神祇一般,推开了他水云宗的小破门,他那小破门倒了下来,发出了很大的动静,都没把他水云宗的牌匾给砸下来。
梁宗主时常在想,这或许就是天意。
扶璟入了他的水云宗,替他打响了水云宗的名声,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大,招收得弟子也越来越多,宗门内的分布也越来越细化。
每一个变化,都是在告诉别人,水云宗很厉害。
而且每次收徒的时候时候,扶璟都会在场,他以为扶璟是想收徒,是以会将资质最好的弟子留给他。
可是扶璟只是看了那些孩子一眼,说一句,“不是。”
那时他才明白,扶璟好像在找什么人。
甚至因为宗门招收弟子不符合他要找的人,他还会亲自出去找,这一去,就没了踪影,他甚至都以为扶璟是不是在水云宗带腻了,所以不辞而别了。
可随着扶璟带回了一个又一个孩子,还都收为徒弟了,全都交给他照顾,梁宗主便放心了,知晓扶璟这是不会走了。
只是他对这些徒弟似乎并不太上心,他还有在找,直到把他的第五个弟子容稚宁带了回来,他留在了山上,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扶璟对容稚宁很特别,最开始也并非师徒相称,后来不知道为何,扶璟让容稚宁拜他为师,按他门下弟子的排行为第五。
就在梁宗主以为扶璟找到了他要找的人的时候,扶璟又再次离开了,这一走,比以往都要久,直到他将岁玉带了回来。
扶璟对岁玉也很特别,但这种特别和对待容稚宁是特别是不一样的。
一种是亲人,另一种是说不清的感觉。
梁宗主再次看了一眼扶璟,垂眸继续沉默。
梁宗主从来没有问过扶璟的来历,更没有询问过他的往事。
但是有一点梁宗主很清楚,扶璟不是一般人,他亲自带回来的那些弟子,也不一般。
或许说,被他收为弟子的那些孩子们都不一般。
甚至细看之下,岁玉的眉宇间还和扶璟有些相似。
他猜到了,岁玉就是扶璟一直在寻找的人,因为他将岁玉带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水云宗,基本上都是在闭关。
只是他没有将岁玉交给自己带,而是交给了易宣书。
说起易宣书,梁宗主皱了皱眉头,那个孩子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但扶璟既然认可了他这个徒弟,那便是他水云宗的弟子。
无数的疑惑盘旋在梁宗主心头,但他是个豁达的人,知晓若是扶璟想说,他自然是会知道的,若是他不想开口,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站了一会儿,梁宗主便离开了。
另一边岁玉吃饱喝足后,又开始活蹦乱跳的到处乱跑了。
跑着跑着,就到了思过崖。
她小心的绕开那些危险的地方,熟门熟路的跑了进去,对着里面的人道,“鹤翁,你在吗?我来了。”
这次不像是之前扑了个空,岁玉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站了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还是那一身蓝色布衣,灰白色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束了起来,听到岁玉的声音,扭头看向她,笑道,“回来了。”
岁玉坐在了鹤翁对面,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包点心打开递给了他,“这是阿狸刚蒸好的点心,我每个都拿了一块,你快尝尝,这些味道可好了。”
“受伤了吗?”鹤翁看着岁玉问道。
“受了一点儿伤,不过不要紧,已经全都好了。”岁玉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鹤翁只是看着她一会儿,然后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岁玉便和鹤翁说起了这次的事情,说起师尊扶璟道君,更是激动的手脚都动了起来。
“你不知道,当时一道跟我手腕差不多粗细的雷一下子就劈了过来,直接劈在了那个灵霜的身上,她死的连渣都不剩了。当时我还想,完了完了,来了个这么厉害的,我肯定打不过啊,这回肯定要死在里面了,结果等人一露面,您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