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雍鸣应。
天外天，曾是羲皇居所，独自伫立在三十三天外，自羲皇沉睡，已封闭千万年，已不是权利象征。
辉光还未成神，无法进入结界。他对雍鸣说：“我将龙族催生术法传与你。”
这种时候雍鸣不会拒绝，不做虚伪姿态，他凝神细听，飞速记忆。
天外天是众神向往之地，那里灵气浓郁几乎凝实。
普通神君并不敢随意冲破结界进入。灵气过分醇厚，若无强大神魂，顷刻可将身体撑爆。
贪心不足，只会陨落。
雍鸣穿过结界，刚进入便被充盈灵气席卷。
神魂像是饥饿很久一般，动荡不安。随着它狼吞虎咽，不死妖心狂跳躁动不止。
空空山骨突发异象，似是带着整座山脊重力强压而下，雍鸣无法驾驭，直接扑趴在地。
地面被砸出一个人形坑洞，轰然声响惊散鸟兽。
雍鸣整张脸埋进泥土，舌头下意识舔舐，发现入口泥土居然冰凉带着甜味。地面哪里是泥土，分明是凝实灵气。
昆仑山骨如干涸湖底源源不断接收倾泻水流一般，贪婪而广阔，不断吞咽吸收灵气。
身体无法移动，只能闭目静心入定，等待山骨神魂吃饱。
心底不禁轻嘲，苛待这幅躯壳太久，才导致它们像饿虎扑食一样迫不及待。
天外天没有黑夜白天区分，四周鸟兽叫声不时发出。雍鸣无法确认时间，彷佛过去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并未可知。
待身体终于适应这里灵气运转雍鸣起身，神魂残伤不仅全部修复，法力已经恢复全盛时期。
他疑惑这种异状，未去深思，心头担忧，雪莲之事还未解决。
神识扫过，发现天外天未有宫殿，也无简单居所。这林深叶茂，树影婆娑，形成莽莽苍苍之势。漫山遍野，奇珍异兽随处可见，他们蛰伏着，幽幽兽瞳，盯视雍鸣，强大又危险。
雍鸣是来这是种植莲子，并不是猎杀异兽。他散发善意，尽量不引起它们恐慌。
按照辉光所教施法，这棵雪莲正常成长，并不高大，它结出花苞。灵气环绕，粉嫩纯净，无净化之力。雍鸣将它丢进一旁池水。它寂寞开在水面，褪色，变白，化成妖异血色，骤然消散。
第二颗，依旧没有成功。
还剩下最后一颗。
雍鸣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突然失去勇气，害怕到头又是一场空欢喜。
第73章
这是最后希望，他不敢轻易尝试。若是不尝试，又无法知道结果。
两难抉择，该如何选？
微小希望虽然渺茫，却压的人喘不过气。当你拥有的很小很少时候，你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它需要神血。”鸿腾凝重嗓音突然在雍鸣身后响起，只听他说：“需要神明心头血。”
什么？
雍鸣被惊回神，凝滞识海飞速运转，想明白后也不在意鸿腾为何突然现身此，问：“神君，所以净化之力是神明鲜血，而不是莲花。”
“不是。”鸿腾沉思不语，连异兽落满肩头都未察觉。
它们在鸿腾周围聚集，渐渐围拢，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叠着一个，看不清体貌特征，形成一睹诡异眼墙。
鸿腾高硕神躯立在中间像跟坚实柱子，柱子锐利眼瞳与眼墙上成千上万好奇兽瞳一齐费解瞅着他，似乎想把这位陌生怪异山神研究清楚。
雍鸣被他们攻击恶念淹没，顿觉毛骨悚然。凤眸沉寂看向鸿腾，以为得通过血战方能得知答案。
只听鸿腾一字一句说：“莲子需在神明心上催生，汲取心头血生长。方能生出最纯粹诚挚之意，可净化万物。”
心诚则灵，心头血，至真至诚，这股意念，才是驱除一切邪煞关键。
“雍鸣，昆仑雪莲雪字非白雪之雪，是鲜血之血。”
“如此邪物，天道不会让它存活。”
“你说它该不该灭族。”
凤目不解怔愣，识海木然运转，不明白鸿腾反常举止。战神究竟是要杀他，还是要帮助他？
难怪它生长状态诡异，明明是纯洁神圣白色，垂死时又化作妖异血黑色。
有悖天道，自会被道惩罚，昆仑血莲惩罚是亡族灭种。
那九颗莲子也不知师傅从何处寻到。
“该。”雍鸣回答战神问话。
不过弑父行为遭天谴他都做得，哪里还会在意一颗链子是邪是正。
能救她就是正道，阻她复生便是邪道。
只要能让她复生，他愿意尝试，只要可以拯救，他就不会放弃。
鸿腾听到这个回答以为他已经知道悔改，心底刚刚松一口气，见雍鸣就地盘坐，拿起莲子，手从腹下伸进，毫不犹豫，将莲子放置在胸口。
鸿腾刚毅神颜一黑，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