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好一会，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唐朝朝便没了兴趣。
她转头弯着眼睛看向老婆婆道。
“阿婆，你这里的馄饨可真好吃。”
老婆婆闻言很高兴道。
“姑娘是外地人吧，老婆子在洛滨城，卖了半辈子的馄饨。
来的人就没说不好吃的。
可惜现在天热了，加上闹水。
不然啊，这里都得坐满咯。”
老婆婆说的自豪，仿佛她的馄饨就是这洛滨城，最好的馄饨。
唐朝朝听的直点头。
“嗯，我也觉得十分好吃。
阿婆你方才说，闹水？
可我进城也没见到灾民啊？”
老婆婆闻言就是一阵感叹。
“姑娘没见到灾民，那是因为我们洛滨城的大户心善。
他们已经将灾民安置妥当。
所以才有我们安生的日子啊。
否则啊，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哪还有好日子过？”
唐朝朝佯装好奇道。
“大善人？阿婆说的可是洛滨城的方家？”
提起方家，老婆婆连连点头道。
“对对，就是方家。
姑娘你想啊，若不是他们提前安置了灾民。
那些灾民没吃没喝的，还不得往城里闯？
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我们？”
“可不是嘛！
洛滨城能如此安逸，多亏了方家。”
这时旁边桌上的一个青年，也附和出声。
“这里闹水灾，就没有官员上报去京城嘛？
皇上若是知晓，应该也有赈灾粮发下来吧。”
唐朝朝试探着说道。
百姓们口中只对方家感恩戴德，却丝毫不提起康健帝拨下来的赈灾粮。
这一点，让唐朝朝心中很是奇怪。
见唐朝朝这么问，老婆婆叹了口气道。
“皇上有没有发下赈灾粮，我们哪里知道。
不过谁也没见着就是了。”
要不是顾忌康健帝的身份，唐朝朝听老婆婆的口气。
怕是要直接说，皇上根本没有发过什么赈灾粮。
一旁的青年见状，也插了一句话。
“我们这里，离京城远。
就算有赈灾粮，怕是也到不了洛滨城。
谁知道有没有被人贪了去。”
唐朝朝看向那青年，青年不屑哼了一声，继续吃馄饨。
老婆婆看了那青年一眼。
有些责备道。
“你是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吃完赶紧走。”
说完，老婆婆对唐朝朝讪讪一笑道。
“姑娘你别听他胡说。
他就是性子有些憨直，嘴快些。”
唐朝朝弯了弯唇，没说话。
这青年应该是馄饨摊的常客。
不然老婆婆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口不择言，而如此紧张。
问了这些话，已经足够，再问下去目的太过明显。
唐朝朝等馄饨没那么烫。
吹了吹后，三口两口便将一碗馄饨，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也不多留，唐朝朝放下银钱便和老婆婆告辞。
老婆婆还热情的让她再来。
唐朝朝点点头。
一直沉默的慕容斯，跟在唐朝朝身边，走了没多远。
便低声道。
“好一个方家，这是根本没有，将朝廷拨下来的粮食告知百姓？”
唐朝朝点点头默认了慕容斯的话。
如果是这样，百姓们对方家赞不绝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两个人的话，还不足为信。
唐朝朝继续往前走。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所有洛滨城的百姓，都是一样的口风。
唐朝朝和慕容斯，又借买东西，和几个铺子的掌柜或伙计，无意提起水灾一事。
他们的回答，几乎都和那馄饨摊的老婆婆大同小异。
总得来说，便是根本没人知道，康健帝拨过粮食。
方家借此笼络民心，胆子比唐朝朝想的还要大。
那么当初押送的赈灾粮的官员，此刻又在何处？
明明上书的文书里，已经写明，赈灾粮已送达浙南。
慕容斯蹙眉道。
“眼下咱们应该先找到，押送赈灾粮的官员。”
唐朝朝知道是这个理，可那官员现在又身处何地。
接见官员皆为地方官员。
若那送粮官员是五大世家的人，他们会轻易交出那人吗？
想找到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唐朝朝看向慕容斯道。
“你不如去一趟方府，听听他们怎么说。”
方家嫡系，从他们来到洛滨城，就避而不见。
可见要么是做贼心虚，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但不管怎样，方家必须要给个说法。
慕容斯点点头。
二人达成一致，便准备回住处。
刚转身便见街道上，一辆精致贵气的马车。
从不远处驶来。
四周百姓，看到这马车，纷纷转头观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