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轻轻摇头,抬眼望向沈钰,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若出面,自然能迎刃而解。”
沈钰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藏着许多心事,那心事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无名瞧出他的异样,直言问道:“那日走得急,你是不是有话未曾说完?”
无名平日在众人面前,为立威严,神色冷峻,仿佛是一座冰山,让人难以靠近,但私下里,实则是个温和亲切之人,那温柔如同春日的暖阳,能驱散人心头的阴霾。
沈钰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他对你可好?”
话一出口,似是觉得不妥,又匆忙补充:“我,我并无他意。”
无名凝视着他,点头道:“无需如此,他待我甚佳。”
屋内烛火昏暗,无名的血眸在阴影中难以看清沈钰的神情,那黑暗仿佛是一道屏障,隔开了两人的心思。
橙红色的烛光映在沈钰脸上,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自镇定地点头,声音干涩地说道:“那就好。”
这话像是说给无名听,又似是自我慰藉,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空洞。
无名见状,也只是默默颔首。
沈钰又问:“那你如今可幸福?”
无名再次点头,随即起身,似是不愿多谈:“自是幸福。”
沈钰见无名欲走,侧身从桌下取出一坛酒,那动作有些迟缓,起身递向无名:“此酒你许久未饮,特地带与你。”
无名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那双手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轻声道谢,他知晓这是沈钰的一番心意:“确有些想念了。”
说罢,他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坛自己常饮的烈酒,回赠给沈钰:“礼尚往来,这酒滋味醇厚,你带回去给尊师尝尝。”
他深知沈钰不善饮酒,此举不过是一份心意罢了。
沈钰的喉结上下滚动,那滚动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片刻的沉默后,伸手接过。
此时的他们,相对无言,却都隐隐觉得,曾经的那份熟稔好似在岁月的缝隙中悄然溜走,如今多了几分陌生与疏离,那感觉如同秋天的落叶,让人有些伤感。
次日清晨,日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丝丝缕缕的光,那光像是被筛子筛过一般,轻柔而温暖。
无名静坐于桌前,思绪如风中的柳絮,飘忽不定,一会儿想着战局,一会儿又陷入一些莫名的回忆中。
正出神间,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可是在想我?”
无名抬眸,只见那妖族人身着一袭紫袍,风姿绰约,雌雄难辨,正是白沐澜。
他像是从画中走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美。
无名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真心的喜悦,点头应道:“确是在想你。”
白沐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那得意如同闪烁的星星,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坛酒,置于桌上:“上次未能共饮,此次你可不能推脱。”
言罢,拿起无名手边的杯子,满上酒,递到无名面前:“小名名,我不辞辛劳赶来,你可要给我几分薄面。”
无名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刹那间,耳根泛起红晕,那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
他强忍着酒液的辛辣,咽下喉咙,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抗拒:“这酒如此苦涩!你莫不是下了毒?”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那神情好似真的被这酒折磨得不轻,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白沐澜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方才喝时,可不见你犹豫。”
无名瞥了他一眼,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并未言语,那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嗔怪。
白沐澜这才解释道:“这是人参酒,本就苦涩,却有养生之效。”
无名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抱怨,敲门声突兀地响起,那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无名以为有要事,忙收住话语,高声道:“何事?”
门外之人回道:“老大,妖族人已至,只是妖尊不见踪影,让我们自行处置。”
无名的目光移向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白沐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着门外说道:“妖尊在此,照人族那般将妖族编排整齐便是。”
门外之人先是一愣,这才注意到白沐澜,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退下。
无名看向白沐澜,示意他起身:“你的人不熟悉此处,你不去看看?”
白沐澜却稳稳地坐着,摆了摆手:“来的不止我一人,自有人安排。”
无名无奈,只得重新坐下,与他闲聊起来,那闲聊的话语里,却也藏着对局势的几分担忧。
白沐澜虽如此说,旁人也证实确有一人负责,只是后来便没了踪迹,直至最后,无名也未见到那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