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邪满目温柔,抬手轻轻抚上无名的头顶,发丝从指缝间滑过,痒痒的,他轻声问道:“阿名,感觉恢复得咋样了?”那语调,轻柔得能滴出水来。
无名嘴角噙着笑,轻声应道:“挺好的了。”
暗邪向来体贴入微,尤其是与无名相处久了,愈发懂得照顾人。要知道,无名虽是武道天才,可生活自理能力,简直如同襁褓中的婴儿。暗邪侧身从旁拿起早已备好的衣物,递向无名——正是无名先前说过想要的鲜红色衣衫。
无名边穿衣边随口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哦,没多久,也就半个月吧。”暗邪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半个月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稀松平常得很。
无名一听,杏眼瞬间睁大,满是惊愕,仿若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不禁喃喃自语:“半……半个月。”
暗邪瞧出无名的异样,略一思忖,片刻后主动岔开话题:“饿了吧,我去拿吃的。”
没多会儿,三人围坐桌前,正吃得热闹,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无名抬眼望去,瞬间定住,心中暗忖:这些年,还真没见过这般风姿卓越之人。只见那人一袭收腰及地的紫色长袍,将修长挺拔的身材衬得愈发完美。一头长发束成高马尾,几缕小辫错落其间,更添几分俏皮与不羁。左眼戴着一只黑色眼罩,右眼那血红色的眼眸,透着冷漠与傲慢,却又莫名沉稳。他左右手臂各挽着一个孩子,一男一女,头顶还趴着一只黑猫,睡得正酣,画面看起来有些怪异却又和谐。
那人眉头紧锁,满脸不耐烦,可即便如此,举手投足间仍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无法忽视。“暗邪,这俩孩子我管不了了。”他边说边用余光瞥向一左一右扯他辫子的小孩,眼神冷漠中透着丝丝无奈。
暗邪见状,“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虽未言语,无名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了深深的敬畏。
殇言刚要开口,暗邪眼疾手快,抄起一个鸡腿,反手就塞进师尊嘴里,急声道:“师尊,吃个鸡腿。”
殇言瞪大双眼,狠狠瞪了暗邪一眼,腮帮子被鸡腿撑得鼓鼓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作罢。
“那个,归零啊……”暗邪走上前,自然而然地从归零手里接过孩子,柔声道:“孩子给我吧。”说话间,抬头与归零对视,望着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暗邪的思绪飘回到那日归来的情景。
暗邪有一把重剑,名为“归零”,而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重剑的剑灵。名剑有灵,可修出人形的剑灵,那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归零的出现,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那日,暗邪带着满身疲惫与伤痕回到住处,先是马不停蹄地帮无名料理好一切,这才拖着如灌了铅般的双腿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刚合上眼,便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靠近,坐在床边。
“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出来?”归零的声音冷若冰霜,却又透着几分无奈与责备。
暗邪累得实在起不来,闭着眼,半梦半醒间嘟囔着撒娇:“不要……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归零哪肯听他这套,二话不说,双手用力,强硬地把暗邪从床上拖了起来。暗邪顿时疼得“嗷嗷”直叫:“痛痛痛痛啊……归零,你这是谋杀!”
“知道疼还敢两个人对阵几千人,怎么?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归零嘴上虽凶,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暗邪身上先是挨了二十鞭子,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惨不忍睹,伤口还没结痂,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归零这么一折腾,暗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归零的语气难得地温柔了下来。
暗邪眼眶泛红,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了归零一眼,带着哭腔道:“你自己试试。”
26. 宿命,梅花,讨债 归零神色未变,……
归零神色未变,心底却泛起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在暗邪心中,他一直如父亲一般,从小到大,暗邪惹出的麻烦不计其数,每次都是归零默默善后,而暗邪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帮助。
归零面沉如水,解开高领衣衫,露出脖颈上雪白肌肤与纵横交错的黑色花纹,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暗邪道:“很疼,你忍一下,忍不住就咬我。”暗邪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无言。他怎忍心下口,哪怕疼得昏死过去,也不愿在那肌肤上留下半分痕迹。他的唇不经意间轻触归零的脖颈,炽热气息喷洒而出,瞬间将那片雪白烫出大片红晕。暗邪深知,这花纹是归零只愿示于他的隐秘,那是归零心中难以言说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