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很少离开自己领地,更不会大范围迁徙,甚少有这种情况,从而导致哪怕是修为人形的妖怪也难抵这样的天性。
机笩有些不好意思,因着他反倒增加了赶路的时间:“我不好耽误老大的时间。”
夏径流变为人性,她还是更习惯以人型示人。
她背靠一株大树,双手抱胸:“我是那样不近人情的老板?”
机笩腼腆笑笑,并不多说。
两妖停下交谈,这周围的空间瞬间寂静无声,就连落叶的声响都能清晰落入耳中。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花一草的异动都掌握在夏径流手中。
她还尚在闭目养神,就听见不远处有猛兽狂奔的声音,连带着犹如拖拉机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奇怪。
夏径流睁开眼,视线望向声音的来源。
这样的动静就连机笩都发现了,他眉头紧皱,不由担忧:“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夏径流缓缓点头,同意他的猜测,站直身体:“守株待兔。”
她倒要看看来者何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声音离他们愈发进,不过片刻,就仿佛近在咫尺。
机笩神态紧绷,做好战斗准备,可潜意识中总觉得来者粗喘的声音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夏径流也一改之前松散的神态,目似猎鹰。
可下一刻便出乎了两妖的意料,饕炎炎肥壮的身体穿过茂密的植株遮挡显露在他们的眼前。
只是机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预热的攻击在她现身的一瞬间就已经朝她发出。
饕炎炎避之不及,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扬起浓厚的尘土。
不由引得夏径流边咳嗽边出言制止:“停!停!是熟人!”
在攻击发出的那一刻机笩才堪堪看清来者是谁,此刻也大喊:“饕炎炎!怎么是你?!”
饕炎炎费心紧跟他们,一见面反而换来攻击,当即顺着动作在地上打滚撒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呜呜呜,好痛!夏径流!你坏!”
夏径流顿感不妙,虽然机笩一时失手朝她发动了攻击,但倘若她没看错的话她是避过去了的,应该没有受伤。
但这事确实是她与机笩的错,但如今她才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原是她忘记通知饕炎炎了。
真是罪过。
“炎炎,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哄到。
饕炎炎泪流如瀑,不断在尘土中翻滚,原本干净顺滑如流光的毛发此刻也混乱不堪。
她控诉道:“好痛!”
“不好意思啊,你跟了我们一路吗?”夏径流想起这一路的幻听,终于找到了原因。
提起这个,饕炎炎更感委屈:“不然呢?!如果我不跟过来你们肯定又会忘记我!呜呜呜。”
夏径流一时感到愧疚,不禁解释:“此次我也是要外出工作,太忙了便忘记了通知你,这不还有机笩陪……”
她想说的话顿住,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人物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
无法,只能尴尬笑笑,确实是她考虑不周。
不由引去饕炎炎怨怼的眼神,好在哭声倒是停下了。
机笩这时开口:“你跟过来作甚?”
饕炎炎从趴着的姿势站起身来,甩去身上沾上的灰尘,刹时间尘土飞扬,令在场的另外两只妖频频掩鼻。
她的意图得逞,调皮一笑,才回道:“我留在菜鸟驿站没有人陪我玩。”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又往他们的身后瞥去仿佛在寻找。
夏径流知道她在找方桷,心中暗自嘀咕他们的关系何事变得这么好了,口中却道:“方大哥这次并没有过来。”
饕炎炎失望的叹出一口气,连常年不倒的耳朵此时也下压,小声嘟囔:“他不在我吃什么。”
果然如此。
夏径流心中这般想到,饕餮一族只为吃的人设屹立不倒。
“既然你已经跟过来了,那我就勉强带你一同去吧。”她最终还是妥协,反正此行并不危险,让她跟着应该不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饕炎炎这才一转之前忧郁的态度,变脸速度之快令一旁的机笩不由乍舌。
还是老大有法子治她。
机笩不禁响起前段时间夏径流不在的那段时光,饕炎炎被交托给他,那时他才懂的什么叫苦不堪言。
饕炎炎的调皮在他们那片区域已经出了名,甚至都不属于一般的调皮而是恶搞,每当她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简直就是小魔头一名,令他还未当爹就先行体验了一番这种闹心的感觉。
于是在夏径流同意她同行之时,他只觉得未来一眼望不到尽头。老大必然不能被带孩子这种小事打扰,最终这个担子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机笩重重地叹出一口浊气,方才恢复的精气神顷刻间便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