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当时受伤严重,只会更加严重。
夏径流听到他所说,愣了楞,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猜到了……
“可是……”她看着他即将崩溃的身体,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你快停下!”
她一手捂住他腕间的伤口,那处刚愈合的伤口所遗留下的粉嫩伤疤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她声线颤抖,有重述一遍:“快停下!”
方桷依旧强撑着,声音微弱:“就差一点点。”
严间也劝道:“你不用如此拼命,这终究还是我族的天命,罢了罢了。”
他垂下视线,静默在原地。
周遭的异响也消停下来,不久后又开始叽叽喳喳。
“你对我族的帮助我们将会永记于心,就这样吧。”
“是呀,如若要搭上你的性命我们死都不会安生的!”
“……”
方桷依旧如若未闻,一味沉浸在仪式的运转当中。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唯留一线清醒的神识在苦苦支撑,默念——
三。
二。
一。
“成功后了。”
他顿时脱离倒在夏径流身上。
引起一众妖的惊呼。
“方大哥!”
方桷的意识在即将陷入混沌的前一刻,听见夏径流的呼唤,他嘴巴微张想要回应,却终究发不出声音。
最终只能在一声声“方大哥”的焦急呼喊声中又一次沉睡。
夏径流眼睁睁看着方桷昏迷在自己的怀中,不知所措。
兔狲们也一起围了过来。
“我有办法。”严间即使出声,“我族有救命的丹药。”
说完便急忙吩咐身边的兔狲去取。
不过多时就有一个木桃小匣被拿到夏径流的眼前,严间小心翼翼将匣子打开,露出当中的珍贵的丹药。
神性的光辉在众妖眼前绽开,只一眼夏径流便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丹药。
严间手捧着这世上紧存的灵丹妙药,将它塞进方桷口中。
入口即化。
瞬间方桷全身便充满了微弱的荧光,渐渐淹没在光的遮挡下。
待光芒消失的那一刻,方桷的身形才显现在众妖面前。
他此刻的虚弱之感已经一扫而空,但这是还是闭着双眸,没有醒来的迹象。
“应该无碍了。”
严间松了一口气,从方桷正躺着的台阶上跳下,背影稍显轻松。
夏径流盯着他的睡颜,面上却仍然紧绷着。
“我继续守着他吧。”她的眼神丝毫没有移动地停滞在他的身上。
有些兔狲还想一起帮忙,被严间的眼神制止。
于是兔狲们都分散开来,给他们留出空间。
夏径流顺了顺方桷额间的发丝,拭去他面庞上的汗水。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口中喃喃:“为什么呢?”
可尚在沉睡中的妖并不会回复她的问题,他只知道一味地酣睡。
—
方桷感觉自己沉睡了许久,久到时光流转都能在毫无意识的昏迷中被察觉。
他恍然睁眼,入目的明晃晃的火焰。
——是凤凰火的光芒。
他撑起身来,张望四周,却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场景,也不见一个人影。
她也不在。
方桷的大脑一时间转不过来,双眸茫然地眨动,自然垂落在肩边的长发凌乱不堪。
他下意识伸手去搭理发丝,就在这一刻,夏径流进入了这个小空间。
“你终于醒了!”惊喜的声音传进方桷的耳中。
他同样惊喜地抬眸,看向来人。
那小小的洞口外传来微弱的白色光芒,是冰块的颜色。
夏径流背光迎面朝他走来,面上仰着她自己都还未发觉的灿烂微笑,异常耀眼。
方桷不经意间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露出一个笑容:“你刚刚去哪了?”
“方才严前辈有事让我去处理一下。”她答道。
“我睡了多久?”
“五天。”夏径流在他的床边坐下,刚刚的笑容已经不再,反而严肃起来,“这就是你说的你可以?”
方桷没反应过来她的变脸,只呆呆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夏径流轻轻笑了,将头凑近他的脸庞,眼神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随同说话喷出的温热鼻息打在他的脸上,丝丝痒痒,他有些手足无措,眼睫缓缓眨动,犹如精致的小扇。
“我知道……”他停顿片刻,见她似笑非笑,垂下视线,又道:“兔狲有救我的法子。”
毕竟白玦曾说过他们保存着数样法宝,而且那只妖也跟他说过……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亏得她还相信她自己心里有分。
夏径流有些生气,顿时拉开距离,冷哼一声将头扭开。
方桷温顺一笑,身形颤动:“你别生气。”
就当他笑得视线模糊之时,夏径流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