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和他们关系好,所以听说我开机了都说来给我送点补给包。”
“没关系的莫慈姐,之后你进组,我可以来给你送点东西。”
叶泠俏皮地眨了一下眼,哽得莫慈没说出来话。
你没朋友啊?我可以勉强凑个数啦。
围观全程的涂云洲‘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回想起来半个小时之前莫慈茶里茶气的那一句:
——没事的没事的,我可以再陪泠泠再来一遍。
他听见了空气里啪啪的打脸声。
叶泠没打算和莫慈继续纠缠,得过且过,小龙哥冲去开车里的空调,淼淼扶着叶泠要走。
叶泠难耐地按了按疼痛难耐的太阳穴。她浑身发烫之后,现在又突然变得冷了。
冷到全身都颤栗,摇摇晃晃地快要看不清路。
“叶泠,你怎么了?”贺危关切道。
叶泠想摆摆手,可惜手还没有拿出来,她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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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小龙哥消息的时候,冠如清刚结束采访,顺道去处理了一点冠氏的事情。
冠商华身体欠安,想赶紧把担子交到冠如清的手上,给了他不少压力。
上午刚采访完,冠商华安排的小助理见缝插针,给冠如清塞上了旁听集团决策会议。
助理小刘准备请冠如清去会议室。
刚推开门,却看见转椅上的冠如清眉峰拧紧,烦躁地松了松领结。
听见人声,冠如清略抬起眼帘,漆眸凌厉从眼尾分给他一道冰冷如刀的眼神。
胸膛快速起伏着似乎快要喘不过气,领结被扯开,解开前两颗纽扣,衬衣松松垮垮地露修长的脖颈。
浑身乌云笼罩,一股冷漠孤孑,在生死间沉溺的模样。
小刘倒吸一口凉气。
妈妈,怎么突然感觉到了午夜场。
可是,小刘卖艺不卖身!更不玩断袖!
“小冠总,您没事吧?……那边会议要开始了?”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否定。
冠如清抬起手,修长的指节挥了挥,声线晦涩,“定最近的机票,飞南城。”
冠如清眼底猩红,似乎快要喘不过来气。见小刘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争辩,冠如清抬眸一记眼刀。
小刘不敢再问,低头应了。
冠如清的手机上静静躺着刺目的一张照片。
——你老婆要被人撬走了。
点开照片,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那张他只见过一面却无数次在噩梦中回忆起的面孔。
叶泠的前男友。
贺危。
冠如清曾无数次旁敲侧击地问起这个名字。
江城一中,叶泠的同班同学,成绩优异,家教甚严,性子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像处处都能和他重合。但偏偏,叶泠就是喜欢贺危,不喜欢他。
为什么呢?差了哪一点?他冠如清可以踮起脚尖比得上贺危吗?
如果在比得上了,叶泠可以喜欢我吗?
冠如清这样问自己。
那张冷峻青涩的少年脸庞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和镜子中自己无喜无悲的脸庞比对。
最后,冠如清了解了贺危的一切,唯独没敢问起那个他最关心却又最不敢提起的话题。
他和他的女朋友还好吗?
吵架了吗,分手了还是要从校服走向婚纱?
像是只有他自己执着的一场执拗游戏,参与者只他一个,却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重演失去。
无人处,冠如清也笑话过自己像个小人,想要躲在阴暗的角落等着他们分手……然后趁虚而入。
这样荒唐的想法时常在最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让他夜不能寐快要癫狂。
一个人说:
不如把她抢过来吧。贺危的死活,谁在意呢?
最好直接弄死贺危吧?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最好做得隐蔽些残忍些,摘了他看过叶泠的眼睛,剁了他牵过叶泠的手。
千刀万剐,再埋到叶泠再也看不见的天涯海角。
想到这里,冠如清就会笑了,可惜这时候另一个人又会在脑海中疯狂叫嚣:
不可以,叶泠会讨厌你的。讨厌你,就像十八岁那天说过的一样。
讨厌你。
冠如清的指尖泛着白,掠过图片上那只小猫咪热水袋,落到贺危的眼睛上。
眼神温柔纯粹,视线落点只有一处——叶泠。
一直到去年,冠如清看见叶泠在采访中透露自己是单身。虽然他也知道这答案模糊,圈子里的艺人总不会在镜头前承认自己是恋爱状态。
但冠如清才捡起勇气出现在叶泠面前。
贺危现在出现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他们已经结婚了。
他只会是不道德的插足者。
看着照片里轻笑的人,又一次,那个念头在冠如清的脑海里疯狂叫嚣。
真想挖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