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挣扎,恐惧地喊那些人,“听我说啊听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大门被打开,他猛地将头转过来,对上了那双明灭晦暗的眼眸。
那个穿着简单黑衫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时,眼前拿刀抵着他大动脉的人就松了刀子,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少爷。”
李刚的身体狠狠一颤,他的心猛然悬起,那分明只是一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些清冷的脸,可身上却透着杀伐之气。
似乎要刮下他一层皮。
他赶紧道,“少爷少爷!你要问我什么都尽管问,我什么都说!”
司机给祁烬川介绍,“他叫李刚,就是放走张梅的那个狱警。”
祁烬川微不可查点头,休息室内候着的手下收了匕首,去桌子后搬出来一张椅子,摆在李刚面前。
祁烬川身姿颀长,居高临下地走近李刚,淡漠冷冽的眸子犀利地落在李刚身上扫了眼,他坐在椅子上。
静静看着惶恐不安的人没有开口。
李刚额上布满了汗,看上去狼狈不堪,有些硬朗粗糙的厚脸抖了抖,他小心的道,“少爷,你是要知道张梅?”
“你说呢?”
刚刚司机就说了,与放跑张梅有关,但李刚还是死鸭子嘴硬地憋了一会儿。
他这时打着哈哈,“哦哦,好,我说我说。”
“我一时大意没看住,她就跑了。”李刚诚恳地看着祁烬川,想要从他脸上看到宽悯,万一就松口将他放了呢?
“拙劣,你的舌头比牙硬还是牙比舌头硬?”祁烬川喉间突然溢出几丝淡笑,他好看的眉眼有了点弧度,偏头看向李刚,“我倒是很好奇。”
手下立刻就会意了他的意思。
他们摩拳擦掌,过来抱着李刚的头,重力捏着他的下巴脱离颌部。
“唔唔啊啊啊——”惨叫寰宇。
“戴手套,不嫌恶心?”祁烬川两腿交叠,他伸手抵在腮部,支着懒散倦意的头。
他的话让李刚精神瞬间紧绷,手下颔首,戴上了手套,伸进了李刚的嘴里,揪出那只满是谎言的舌头。
“既然不肯说实话,那这张嘴留着还有什么用?”
祁烬川旁观欣赏他的挣扎,好像全身透着愉悦。
李刚的下巴被掰着,在手下猛地将他的头往下颌砸的时候,他才瞪大眼睛,舌头像是要被咬短,剧痛从口中蔓延全身。
血腥味流转,他浑身痉挛使劲摇头。
“唔唔唔!”
“松开李警官,看他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
祁烬川开口了。
僵硬的下巴得到释放,李刚猛咳起来,可是双手却被束缚在身后,捂不了嘴,任由肮脏的口水流了出来。
手下都嫌弃地退了几步。
“我…她给了我钱……”浑身失了力气,口齿还不清,他神经混乱。
“谁?”
“我不认识,是黑石的人。”他气息微弱地垂着头喘息。
手下照着他的头给了一棍,“我们问你具体是哪个?”
“一个女的……”
司机巧捷精明地道,“少爷,是上次您让我查的那个?”
祁烬川眸子眯了眯,指尖在唇边摩挲,他的思绪飞去了很远,在思考什么。
“把他带下去。”
“少爷?弄死吗?”
“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规矩?”
少年冷声回复,声音透着残忍,手下连忙弯了弯腰,“我知道了。”
司机却侧目看了座椅上的人一眼,这位少爷可从不杀人。
—
姜瑶在姜淮和沈琳的陪同下再一次去了疗养院,看了眼祁庆阳。
病床上的小孩已经时日无多,他听见声响的时候,扭头看到了姜瑶。
细弱的嗓子可怜又无辜,“姜瑶姐姐。”
小男孩带着呼吸机,孱弱地向她伸来了手。
沈琳不忍直视,多愁善感的温婉南方人看不得这些生离死别,她知道医生下了病危通知,祁庆阳活不了多久。
面对可怜的小东西,姜瑶却冷着脸躲开了,“别挨我。”
她退避三舍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姜淮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丫头,跟一个小孩较什么劲?
祁庆阳抓空的手微微一滞,咬着牙十分不甘。
明明是才上小学的年纪,可姜瑶愣是从他身上看见了虚伪和精明。
张梅和祁强的偏爱并没有把他养成好孩子。
祁庆阳在医院住了一年,这破小孩什么德行姜瑶一清二楚,暴躁易怒,狐假虎威,只有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才露出讨好的笑容。
姜瑶歪了歪头挤出微笑,“如果当初被卖掉的,不是祁烬川该多好。”
“好歹他还没背叛过我?”
第70章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会相逢”
小小年纪的祁庆阳听见姜瑶话的时候,神情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