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竞钊觉得没劲儿,他抬起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姜子平外面麻袋上系着的死结直接成了摆设。
姜子平一听就急了,欺负人就欺负人,现在还开始诅咒了。
谁娶不到媳妇。
“江竞钊,你给我放……”姜子平的身子往麻袋外一拱,整个人莫名从麻袋里拱了出来。
可不是能拱出来,绳子都在地上断成两半了。
姜子平这一下力道太大,直接整个人向后移了一大块,脑袋不知道顶在什么东西上。
姜子平抬起头,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他的兰馨。
顶人家腿上了。
破头,瞎顶。
没点边界感。
姜子平朝着兰馨嘿嘿一下,一巴掌就朝着他脑子甩了过来。
“臭小子,还叫上老子全名了。”
姜子平转头看向刚落下手的江竞钊,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心情,本来还想忍着半夜在被窝偷偷哭的泪腺全都忍不住了。
主要是师傅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要是在大街上看见此时此刻的江竞钊。
姜子平会忍不住给他扔两个钢镚,或者给他买一个煎饼果子。
太可怜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穿着警服,每天骂这个骂那个的师傅,如今一副流浪汉的模样,住在下水道里的破木头房子里。
房间里还有一股鲜虾鱼板面的味。
师傅以前最讨厌鲜虾鱼板面了。
一定是迫于苏市长的压迫下,不得不和鲜虾鱼板面共处一室。
但他不知道,人是会为了某些人放弃自己底线的。
那帮小毛孩吃鲜虾鱼板面,江竞钊不高兴就骂了。
苏伟烨吃鲜虾鱼板面,那能怎么办,还能不让他吃了?
吃呗。
兰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瓶已经喝没的儿童牛奶,看着面前的姜子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抱着江竞钊的腿就不松开。
这画面,太割裂了。
要是她现在拿出手机把这段拍下来,估计让姜子平给她刷一辈子碗对方也心甘情愿。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把柄。
在外面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
如今在这抱着师傅的腿流泪。
要是真有什么事有求于队长,此刻的机会可能是千载难逢了。
不过兰馨没什么要让队长帮忙的事,她也不会就这么趁人之危。
毕竟江竞钊活着这件事,别说是拍视频了,张着嘴巴的时候都得注意会不会从嘴巴里溢出来。
这是可千万不能露馅。
江竞钊看着姜子平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后悔刚才没把他打晕了。
没出息到这个地步,不就是诈个尸吗?
谁说死了的人就不能复活了。
干他们这行的,假死一次两次不是很正常?
江竞钊伸手拍了拍姜子平的脑袋,这次他的手很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抚摸。
这个词用在神经大条,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显然有些太温柔了。
不过这男人确实也是被姜子平这眼泪浸湿了。
腿莫名有点潮湿,要得风湿了。
“行了,臭小子,别哭了,不吉利。老子没死还不好?”本来开口是想安慰的,到嘴边一下变味了。
他确实不擅长对人说好话,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过去在局里的时候,那帮小子都怕他。
他就长了一张带毒的嘴。
以后有行动代号毒蛇算了,从谐音梗的角度来讲,他确实挺毒舌的。
“人家小姑娘还看着呢。”江竞钊看姜子平没反应,又用手拍了拍姜子平的头。
兰馨这人也识趣,直接站起身示意了一下江竞钊和苏伟烨,站到门口找去了。
这两个人估计需要些时间寒暄。
兰馨前脚刚离开木头房子,后脚苏伟烨也跟着走出来了。
师徒两个人叙旧的空间得给他们留出来,他们在这上面都算得上是外人。
兰馨下意识蹲在水槽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又想到下水井里好像不能抽烟,据说是有什么沼气。
想到这儿,兰馨刚想把手中的烟盒揣进口袋,苏伟烨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没事,老江天天在这儿抽烟,安全。”苏伟烨朝着兰馨走了过来,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拿着的是一个打火机。
“您要吗?”兰馨将烟盒里的烟磕出来一支,朝着苏伟烨的方向递了一下。
正常身上随手带火机的人,应该都是喜欢抽烟的。
不然谁也不会每天拿着火机许愿。
只要带着火机,每天都是生日。
“不了,没学会。”苏伟烨朝着兰馨摆了摆手,兰馨谢过苏伟烨接过他手上的火机点了火,又将火机还给苏伟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