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舒萦查看了一下地图,这边过去两家见面的酒店有直达的地铁,想了想,妈妈可能会去的比较早,毕竟家里其他亲戚也要过去,她们两个人不好都不在。
舒萦便说:“等结束我自己搭地铁过去,你先过去酒店那边吧。”
其实她有的担忧,黎苏年也考虑到了,奶奶为表重视,通知了家里一众亲戚,人多嘴杂,两个人确实不好都不在场,总不能叫奶奶一把年纪,再为他劳心费力。
思虑几秒后,他应声说好。
两个人在办公楼前的停车区告别,舒萦没让他多送:“我自己可以的,你过会儿帮我接一下我妈妈吧。”
黎苏年交待她:“有事随时联系我。”
“黎老师,”舒萦表示很无奈:“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学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的,对我不用这么事无巨细。”
这话叫驾驶位上的男人听得轻轻笑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以老婆自称,很开心她越来越适应这个新身份,他偏头看向她,伸手捏了下她软嘟嘟的脸颊:“嗯,老婆很棒。”
即便这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被夸,舒萦还是闹了个红脸,她都不知道她哪里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个成年人的必备生活技能罢了,哪里值得夸?
再见都顾不上讲,舒萦朝他挤下眉,甩掉他的手拉开车门就下车了。
……
来到好好学长的律所,和前台接待人员说明来意后,穿着职业套装的前台小姐姐抱歉朝她笑笑:
“舒小姐,本来章律师是和您约的九点见面,但章律师的一个大客户,案子出了点问题,她一早就来所里找章律师了,麻烦您先去会客厅稍等一下,结束我立即通知章律师您看行吗。”
碰到突发情况,舒萦当然也理解,她这种朋友介绍的小咨询,自然比不上大客户重要。
她礼节性笑一笑,说好。
之后跟着前台小姐姐来到了她安排的会客厅等待。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十点钟,妈妈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在忙什么,怎么是黎苏年一个人去接的她。
她含糊回答:“工作上的一点事情,你先和他一起过去吧,我忙完就去。”
听到她在忙工作,舒女士疑惑问:“最近想通了,舍得找工作上班了?”
舒萦抿抿唇,思索了十几秒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她选择实话实说:“没,接了个商务合作,我来找律师帮忙看一下合同。”
这话后,舒女士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妈对她全职做手作这事一直持反对态度。
她愿意接下这个合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
她想告诉妈妈,做缠花不是她口中的过家家,缠花是传承几百年的非遗工艺,是我国传统美术项目的一种,日常生活中可以有很广泛的应用。
读书的时候她就对美术很感兴趣,可妈妈思想传统,很认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那套道理,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学美术。
她按照妈妈的期望,放弃美术,努力学习,很多年过去,终于能在今天拾起学生时代的爱好,变成如今的工作,她很庆幸,也一直在加倍努力。
为什么妈妈不能像从前那样认可她呢。
挂断电话后许久,舒萦都陷在这样一种难过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章昀礼敲开会客厅门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的不守约叫她心情郁闷。
这是亲学妹的好朋友,特地交代他用心招待,他赶忙道歉:“不好意思舒小姐,实在是那位客户比较难缠,让你久等了。”
舒萦背过脸擦擦眼角,回过头,牵强扯下唇:“没关系的章律师,你能抽空帮我这个忙已经很感谢你了。”
她在网络上搜索过好好的这位学长,是一位很厉害的诉讼律师,她信任她的专业,不然还真不敢贸然签合同。
思绪到这里,她赶忙从包里拿出来打印好的合同递给章昀礼:“章律师,这是合同,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章昀礼接过,看出她面上隐藏的着急神色,猜测她接下来可能还有别的安排,没多寒暄,即刻翻阅合同,帮她查看具体条款。
十多分钟后,翻阅完毕,章昀礼把手中的合同放到桌面上,意味深长看向舒萦。
舒萦被他盯的心里有点毛,见他一直不讲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抿抿唇,先开了口:“章律师,这份合同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