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味,她才品出这话的深层韵味,黎苏年也许是看她的反应,觉得她在生气,所以为午后的失控道歉。
无关爱情,刚刚好的氛围,刚刚好的暧昧。一切顺理成章,演变成了那般模样。
她在心底回答: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想。
但应该怎么告诉他,有点苦恼。
比舒萦更苦恼的,是此刻站在床边的江阮,这姑娘脸红红地躺在那儿,任她说什么,都不言语。
她忍不住探手到她额头,疑惑说:“不能是发烧把人烧傻了吧。”
要不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一系列的反常行为了。
凉热碰撞,叫舒萦神思归位,她忙说:“没有没有。”
嘴上说没事,但看脸色总觉得不太正常,江阮再次确认:“真没事,研学课你还去吗,要不你下午再休息一下。”
舒萦撑着床沿坐起来:“不用,去的。”
她期待了很久,想要那份由自己制作的纪念品。
这会儿声音听上去总算是正常了,江阮放下心来:“那快点,应该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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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快速整理完毕,一路小跑过去上课的会议室,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领队推门出来,江阮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里面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领队说:“正想找人去看看你俩咋回事呢,不见人,也没提前说不来。”
江阮心虚虚送上解释:“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领队看着俩人先是叹口气,像是被这理由打败了,接着意味深长看一眼舒萦,说:“快进去吧,黎教授已经开始讲如何研磨矿物颜料了。”
江阮应一声,拉着舒萦进去会议室。
错身而过的那一刻,舒萦察觉到领队又朝她看过来一眼,她总觉得这眼神怪怪的,且不是第一次了。
江阮同他讲话的时候他好像也朝她投来了这般打量眼神,但她左思右想,不明缘由,中午那会她躲在房间里面,按说应该是没有被看到的可能啊。
是哪里出了岔子吗?
算了,不行结束问下黎苏年好了。
现在上课要紧。
事实上。
领队确实是在看这位被黎苏年本人认证的黎太太。
午后那会儿,他去找黎苏年谈事,往常俩人聊事情,黎苏年本人不说多热络,至少也会把他带进屋里聊,但今天却反常地把他堵在门口。
任他如何眼神暗示,他都无动于衷。
无奈,他被迫站在门口跟他聊了十多分钟。
离开的时候,真就是凑巧,眼神一个飘转,就看到了玄关衣柜上挂的件女士大衣。
放平时,他对女生衣物类的并不关注,但黎苏年房间里出现的这件女士大衣,是今天上午唯一一个来跟他讲临时有事要处理,最后却提前离团回酒店休息的那位姑娘的。
他回房间的路上,第一反应是黎苏年这家伙真是有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貌岸然伪君子,说的就是这类人。
平时新闻看多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儿。
不管哪个圈,平时人前爱立人设的总难逃塌房。
这位黎教授,好像就是这样的。
跟别人讲自己多爱老婆婚姻多美满,这才几天,大中午的,就跟人约上了?
不经意间,又回想起行程第一天出发时听江阮讲的他还给人送烧烤这事,他忍不住惊呼:完!短短五六天,光他知道的已经嚯嚯了两个姑娘了,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
这可不成,杂志社的人文考察团还打算长久做呢,口碑很重要,别这期结束后闹出点什么桃色纠缠,坏了旅行团名声,中年失业他可顶不住。
领队越想越气,简直恨不得当场回去拉着黎苏年说道说道,但想到屋里还有另一人在,最后他决定下午上课前跟他摊牌,做人怎么可以道德败坏成这样!
他清楚黎苏年有很好的工作习惯,两点半上课,基本两点他都会过来调试设备做准备工作。
两点钟,他如期在无人的会议室前排堵上人。
领队思忖了一中午,也没打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说道:“黎教授,中午我不小心看到你屋里的一件女士大衣,同事一场,我清楚对你的为人是没立场指责什么的,但你不能在团期内这么明目张胆跟人约吧,回去这团要因为这出岔子,我中年失业,很难不怪你。”
黎苏年听言先是愣了一下,领队大哥从过来看他第一眼就有点怪怪的,开始他还不明白是为什么,眼下听了这一大段话他了解了,合着把他错认成什么不正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