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伴着灯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黎苏年脸上,他稍稍低头,故作忧愁地叹口气:“拉黑在前,浪费我夜宵在后,舒同学,不想好怎么补偿,今晚别想回去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被他讲得眼含笑意,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舒萦审时度势,立马拿出来手机,当着他的面操作解除拉黑给他看,并解释道:“哪有人天天都喊人陪他吃夜宵的,你是有运动的好习惯,不怕胖,我跟着你吃了五天,足足长胖了三四斤呢。”
说着,她叹口气:“你知道这对一个女生来说有多可怕吗,我过年都没胖三斤。”
黎苏年似笑非笑看着她,语声悠悠道:“说好的拒绝内卷呢。”
话音落下,舒萦明显噎了下,片刻后,她轻咳一声掩下尴尬,憋出一句:“注重身材管理不算内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怎么不算,”他说,“身材焦虑的产生本来就源于大众对白幼瘦的过分追求,被这种畸形审美影响到自己,控制饮食迎合别人的眼光,一定会有一些时候不快乐。”
舒萦听着,顺着他的话展开思考,回想十几岁到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朋友,好像的确都是这样的。
我不能再吃了,要减肥。
最近胖了好多,怎么办。
很美味,但它热量太高了,不了吧。
好像每一个女生都因为身材管理主动放弃过美食带来的纯粹快乐。
夏天要减肥,瘦了穿裙子才好看。
冬天要减肥,不然夏天徒伤悲。
春天要减肥,给夏天做准备。
秋天要减肥,减脂黄金时段。
以上所有,都是外界标准制造给女生们的枷锁。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一味迎合大众眼光,只会让自己反复陷入恶性循环。
“世界很喧嚣,做自己就好,胖也好,痩也好,总有人会爱完全的你。”
夜风轻轻拂过,伴着他温柔的话语,拨动舒萦沉寂许久的心弦,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间生长、蔓延,但很难捕捉,所以情绪只是游走了一下。
她晃一晃俩人牵在一起的手,笑吟吟说:“不愧是黎教授,学生受教了,以表谢意加赔罪,我请你吃呱呱吧。”
话音落下半分钟,舒萦都没听到黎苏年的回答,这叫她不禁侧脸看他,难道这点赔罪他不满意?
下一秒,撞进一双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的璀璨深眸中,男人在专注看她,只见他眼底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唇角微微扬起。
听见他说:“我们小舒,很漂亮。”
第18章 chapter 18 妻管严
次日, 天公不作美,一场雨打乱了旅行团的出行计划,每逢大雨天气, 麦积山崖壁落石风险增大, 出于安全考虑,景区公告临时闭园一天。
无奈, 旅行团只得将行程最后两天的安排换了个顺序, 当天一早吃过饭, 她们跟着领队出发前往伏羲庙。
今天按照新的安排,计划要去两个景点, 伏羲庙和天水博物馆,两个景点在同一个地方, 游玩起来很方便, 等结束用过中饭, 下午再回酒店参加本次行程的最后一节研学课程。
早上出发不久,她们坐在车里,听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江阮忍不住说:“不是说西北这边很干旱吗, 我一直以为这边不怎么下雨的。”
这话把前排的司机大哥听乐了。
想, 又是一个对大西北持刻板印象的游客。
江阮听着, 不明白司机在笑什么, 看一眼身边的舒萦, 同样笑吟吟的, 又看一眼司机大哥,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在笑什么,不是吗,这边下雨很多吗?”
司机大哥闻言止了笑, 回答说:“分地方的,甘肃这边整体来说肯定没南方雨水多,但像天水、兰州,黄河南边这几个城市,相对来讲也没那么旱,旱的主要是甘北那边,它们那边有沙漠的。”
声落,江阮若有所悟点下头。
舒萦对此表示认同,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在兰州读大学呆了四年,记忆里下雨挺频繁的。”
车上气氛不错,司机大哥顺着问道:“丫头读的哪个大学?”
一声丫头,唤醒了舒萦不少回忆,这边人喜欢管女孩子叫丫头,读书那几年出去外面吃饭买东西,没少被这么叫过,她回答说:“兰大。”
司机大哥很惊喜:“我家尕娃子去年也考上了兰大,但他走的是少数民族预科,先去榆大读一年,今年九月份回来兰大。”
江阮在这话后对着舒萦诶了声:“你和司机大哥还挺有缘,你家不就是榆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