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惊叹于学校的卧虎藏龙,一中的学霸真的和传言里一样,不止成绩好,样样都优秀。
她从市里一所普通初中考进来,学业的压力,舒女士的严加管教,让她不敢生出一点旁的心思。
高中三年,是她该拼搏努力的年纪。
学校每周能分出两节课的时间,让她有空忙里偷闲,给她空间时间画画,对她而言已是天大的欣喜。
半学期过去,社团里只有她和黎苏年每周三不管风吹雨打,坚持在画室一坐就是一下午。
虽然那期间她们对话不超过十句。
但也算混了个脸熟。
期间也听画室里的其他同学提起过,说黎苏年和画室里的其他人都不同,学校明文规定,一中各类社团都只允许高一高二的同学参加。
但因为黎苏年成绩优异,常年占据榜首,且遥遥领先第二名,才得以在关键的高三时期,依旧享有特权,每周三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决定是否来参加社团活动。
读书的时候,老师对好学生总是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人家成绩好,有任性的资本呢。
后面因为艺术节的活动,社团要出展示画报,也要协同负责老师布置会场,那期间,是两人真正有联系的一段时间,她俩被负责老师安排一起制作艺术节的展出画报。
但那时的她,沉闷无趣,不善交际,呆在一起就是干活。
他分工,她照做,各自完成各自的部分,并没有因此和他熟悉起来。
她们仅仅只是知晓对方姓名的学长学妹。
艺术节结束,又回归到从前的相处状态。
再后来,黎苏年放弃清华经管的保送,决心自己参加高考,他来画室的频率慢慢就变少了。
那一年的六月,放弃保送的黎苏年以全市第一全省第六的成绩成功考取北大考古系,一时间风光无两,宣传横幅和展板在学校门口挂了整整一年。
九月,黎苏年开始读大学,她升高二,分科在舒女士的干预下选了不擅长的理科,自那之后舒萦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她慢慢也不常去画室了。
只每周末返校,抬头看见校门口的横幅时,会想到她曾经和这样厉害的学霸在同一个画室共处了大半年。
自黎苏年毕业后,她好像只见过他一次。
第二年冬天,他回校在老师的安排下在报告厅做演讲,她在大礼堂下面,遥遥见过他,事后听说他还请了当时画室的所有同学喝奶茶,可那时的她早已不再参加社团活动。
再之后,直至今年几回的相亲重逢,她就和黎苏年没有过任何交集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们甚至算不上老同学。
和他领证,以世俗标准来讲,她占了大便宜,也不怪舒女士一副嘴角上扬到天际的夸张做派。
想到这里,舒萦忽而摇了摇头。
冲动的决定,未知的前路。
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近些年的社会新闻,令她知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好与不好都有可能,经营一段婚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相知相爱的人,也难免在生活的蹉跎下生出间隙,感情不再。
她们这种半生不熟的结合,等待她们的,一定是一条更难走的路。
黎苏年无言看着沉默了一路的女孩。
从决定领证开始,做任何事,她都很配合。
他讲,她照做。
一如很多年前的短暂相处。
可看着这样的她,也会想,他是不是太着急了点,以至于叫人有了什么不好的警觉,咽下一口虚无,他决心把她从这种状态中拽出来。
唇边扬起浅淡笑意,他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舒萦听声回神,弯唇朝他笑了下,这才发现下车走的方向实在诡异,目光所及,竟然是她坐了两天还不认识的车标。
于是脑袋一团乱的舒萦顺势说道:“在想你这个是什么车。”
黎苏年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唇角噙着抹淡笑,回答说:“沃尔沃。”
确实是没话找话随口问的,但黎苏年回答的功夫,舒萦也后知后觉的又意识到点不应该。
她们如今刚领证,她直白不加掩饰的问句,好像带了点打听人家财富的考量在,思及此,舒萦赶忙找补说:“我单纯是因为不认识这个车才问的,没别的意思。”
她日常生活出行主要靠公共交通或是打车,对车之类的并不了解,只认得宝马奥迪奔驰寥寥几个车标。
眼前的车标,除了常见的圆圈字母标志外,还有两条斜杠,很特别,因而才有了她的提问。
黎苏年不知是被她话里的哪一点取悦到,轻轻笑着嗯了一声。
就在舒萦懊恼如何把话题继续,不冷场尴尬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