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许多将士们都是不满意的,每日行军打仗,不知道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没了军|妓,日子便是越发难熬了。
但不管军中有多少将士反对,江铮还是做主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他是将军,那些人即便是反对也不敢说什么。
江铮治军一向严明,但凡发现军中有人能对女眷不规矩、动手动脚,一律都是按照军法处置。
听到秦蓁将这些事情讲完之后,一直面色憔悴地靠坐在床头的姜明月面容才恢复了些许神采,她倒是觉得这位江将军值得让人敬佩,能顶着压力废除军|妓制度,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
见姜姑娘的面容上恢复了些许神采,秦蓁自然是能看出来她似乎是对将军有些好奇,于是便又说了许多关于这个将军的事情。
当然她来军中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很多事情都是听旁人说起的。
姜明月也知道了秦蓁是为了未婚夫才前来军营的,也知道她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军中的日子自然是苦的,但是秦蓁还是毅然决然来了这里。
就连父母都不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难道这世间真的会有坚贞如初、生死不渝的爱情吗?
她觉得没有,可是看见秦蓁提起自己未婚夫时亮晶晶的眼眸之后,姜明月又有些迟疑了。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爱,可是爱从来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
段渡从军多年,或许已经变心了,又或许已经战死沙场了,书信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仿写的,秦蓁只凭借一封书信就来到军营,很是天真。
只是看着秦蓁充满希望的面容,姜明月又莫名说不出来这些话,于是她只是沉默的听着,而后继续鼓励秦蓁。
希望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只有有希望,人就能一直活着,不过眼下她的希望在哪里呢?
不过听完秦臻的话,姜明月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将军治军严明,允许卒妻在营帐中安身,可却不许将士与卒妻见面,宋怀川如今也是戴罪之身,想来也不会整日来找她。
如此她便又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坐在马车上赶路,即便是睡觉也是坐在马车上睡,姜明月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逃难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小小的船舱中北上京城。
她对这样的日子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宋怀川竟然也能受得了这样赶路,也怪不得他竟然能谋划造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姜明月的眼底不由得浮现了些许担忧,是为了太子殿下而担忧,若宋怀川谋逆,太子又该如何安身,可恨她现在就连消息都不能传给太子。
也不知道什时候这天下就会彻底乱了。
不知不觉夜幕笼罩而下,这些日子赶路都没有休息好,姜明月洗漱过后,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太子殿下,日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暖洋洋落在了殿下身上……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姜明月在塞外也生活了几日,她每日都跟女眷门一起做饭补衣,日子也算是忙碌充实。
姜明月的针线活虽然不好,但是这里又不是黄金楼,缝补也没有那么讲究。
她虽然绣花不好,但是缝补衣服也够用了,毕竟只要能将衣服破洞的地方补好就行了。
人一旦忙碌起来的时候,烦恼似乎就会消散许多。
塞北的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低,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这一日就在姜明月在忙着缝补的时候,忽然见到有士兵送来了一件盔甲,那盔甲与旁的盔甲看起来有些不一样,颜色要深一些、也打上一些。
她的眼底划过些许若有所思,正在她想要问话的时候,便听到了那抱着盔甲前来的小将士开口道:“将军的铠甲破了,麻烦各位缝补一下。”
闻言,姜明月的心跳声加快了一些,她加速动作将手中的衣衫缝补好,随后便起身拿起了盔甲缝补。
思索片刻,她还是打算求助于江将军,反正即便是被宋怀川发现了,他此时在军中的官职不过是校尉,远远在将军之下,常言官大一级压死人,谅宋怀川也不敢做出来什么事情。
想到此,姜明月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在衣领处缝下了一行小字,她缝补完这件盔甲之后就将盔甲放了回去,等着明日的时候,士兵前来取盔甲。
果然,明日便有士兵将盔甲取走了。
见此,姜明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提心吊胆,只等着将军看见盔甲上的那一行小字,她还专门做了提示,就是担心将军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