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个男人愿意回头,总会有千万种法子回头。
真情亦或者假意,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他愿意相信。
其实答案姜明月心知肚明,此时就是在等着宋怀川主动开口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她会死吗,她当然不会死,如果他真的想要杀她的话,昨夜她发热的时候,他就不会派大夫前来诊治了,更不会在夜半的时候亲自前来,并且在牢房中守了一整夜。
果不其然,很快宋怀川就语气平静开口了,“当然不会,只要你不去寻死,就没有人敢杀你。”
话音刚落,姜明月便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了宋怀川的怀中,她靠在他的胸膛处,耳朵刚好能听见他一下一下有力稳健的心跳声。
他这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唯有心跳声是真的。
有眼泪自她的眼眸中缓缓坠落,濡|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他的心口似乎也下起了梅雨。
点点滴滴,连绵不断。
半响之后,姜明月这才趴在他的胸口,嗓音低低道:“宋怀川,我很害怕,我不想在这里了。”
因着趴在他胸口的缘故,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也有些含糊不清。
真真假假,不清不楚,都没那么重要。
很快侍女们就伺候姜明月穿好了衣衫,是和宋怀川身上衣衫颜色一模一样的衣裙,白色的衣裙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纤腰款款,身形更显弱柳扶风。
不过是短短在牢房中待了几日世,她的身形就憔悴了许多。
等她换好衣衫之后,宋怀川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转身看向了她,视线如有实质一般寸寸从她身上掠过,面色微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姜明月心中一紧,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后悔了?
又或者是她的衣着有什么问题吗?
她正要垂首打量一下自己衣着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宋怀川竟是忽然上前一步,随后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径自打横抱在了怀中。
随后他就这样抱着她一步步朝外走去。
天牢之中安静极了,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姜明月默不作声用胳膊牢牢揽住了他的脖子。
柔软纤细无力的两条柔夷,似乎泛着浅浅的栀子花香。
很快,宋怀川便抱着姜明月出了天牢,一步步离开了那个阴暗潮湿的牢房,眼前的视线陡然变得开阔起来。
此时正是上午,天气晴朗、日光璀璨,这人世间的一切都是那样好。
充满希望和光明。
先前在牢房中的时候,只有墙壁上凿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窗口中会透下来些许光亮。
微不足道的光亮。
莫名,姜明月竟是觉得这日光有些刺眼,竟是让她有种落泪的冲动。
她眨了眨眼眸,侧首轻轻靠在了宋怀川的胸口,许是她的心有些乱了,一时间,她竟是有些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了。
她知道从出了牢房的这一刻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旁的退路了。
宋严办事极为妥帖,早就派人驾着马车在天牢门口等着了,一直等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宋怀川这才将姜明月放了下来。
姜明月还在有些出神的想着什么,一直等到被放下来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率先踩着凳子坐到了马车里面。
一路上马车都十分平稳,马车比之前的牢房中还要安静,姜明月眉眼低垂坐着,她没有开口,宋怀川便也没有说些什么。
长街熙熙攘攘,京城永远都是那个热热闹闹的京城,有些许喧嚣的声响穿过马车帘子传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忠勇侯府,宋怀川先下了马车,等姜明月下来的时候便正好扶住了她,随后便又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府中走去。
姜明月安安静静靠在宋怀川怀中,她想到了方才看见的侯府的样子,纵然已经离开了这么多日,可忠勇侯府还是那个样子,一成不变,漫天缟素之下是一文不值的真心。
住院依旧,宋怀川将姜明月抱回了她原来的房间,没想到她会如此,姜明月倒是有些意外,轻飘飘地,她在地上站稳了。
见宋怀川什么都不说就转身离开了,姜明月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道:“世子,可否让清秋与清玉回来伺候?”
“她们二人做错了事情,已经领了罚,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闻言,宋怀川的步伐微微一顿,他并没有回头,停顿片刻之后继续道,“姜明月,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事情。
聪明人做过一次傻事就够了。
不应该重蹈覆辙的。
同样,聪明人不应该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