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自然是要严惩不贷,若不然只怕陛下又要胡乱猜疑了。
因着今日就要出殡,昨日老夫人的棺材就都已经封死了,大火烧了一整夜,棺材与尸体一并化为灰烬,根本分不清楚。
宋怀川便只能吩咐人去将这些灰烬打扫起来装进了一个坛子中。
宋严主动上前接过了坛子抱在怀中,虽说是早就按照世子的吩咐将老夫人的尸体送走了,可是看见了这一幕,他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宋怀川的视线从坛子上掠过,面无表情道:“昨夜在梅园中的奴仆全都杖责三十发卖,其余奴仆各打十大板,罚月钱三个月。”
这个时候奴仆们本该跪下来求饶的,可偏偏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开口求饶。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能够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侥幸了。
于是众人便跪下来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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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竹园与梅园相隔比较远,火势也未能波及到竹园,相比起梅园的一片狼藉,此时竹园就要安静许多,但是往日这个时辰姑娘早就醒了,今日姑娘倒是醒得晚了一些。
清秋和清玉端着铜盆在屋子外面等候了许久,清秋心底有些许不测的预感,她扬声道:“姑娘,您起来了吗?”
果不其然,半响过去了,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清秋便示意清玉推开了房门,进了屋子发现床榻上根本就没有人。
震惊之下,清秋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铜盆,清水打翻一地,一片湿漉漉的阴影在地上蔓延看来。
清秋快步走到了床榻边,伸手一摸,只见床榻上一片冰凉,看来姑娘已经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时间,清秋与清玉心中都是一片混乱,心中乱糟糟的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先去找主子禀告了这件事情。
闻言,宋怀川坐在书案前面,听见这件事情的也并不觉得意外,她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会想尽办法从他身边离开也是所当然,可是此时他心底还是有些许戾气蔓延开来。
“杖责十五,退下吧。”
杖责十板就已经要修养一段时间了,杖责十五只怕要修养更久,清秋与清玉自知做错了事情,没能看住姑娘,便退下去领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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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走了许久,姜明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累的时候就停下来坐下、靠着墙根睡了一段时间,天不过是蒙蒙亮的时候,她便醒来了。
或者是知道自己终于从宋怀川的身边逃掉了,她心底始终有一种不慎明显的欢愉,就算是昨夜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现在也并不觉得疲倦,反而觉得心底充满了希望。
她醒来之后便是先到成衣铺买了一件衣衫,毕竟她现在穿着的白衣有些太过扎眼了,无论是颜色还是料子都很显眼。
姜明月准备将冬葵给的那些碎银当做是路上的盘缠,她进了成衣铺随便买了一件青色的衣衫换上。
那掌柜的见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比较好,还想要低价购买,只是她拒绝了,见她拒绝了,那掌柜的便以为她是嫌钱少,提出加价,姜明月有些烦躁,便抱着衣衫匆匆离开了。
京城是奚朝最为繁华的地方,什么事情在京城都能传得天花乱坠。
姜明月在路上的时候也听见了些许忠勇侯府的消息,果然老夫人的灵堂都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
闻言,姜明月的神情间流露出了些许若有所思,果然,她猜的没错,这场火灾来得实在是出乎意料,看样子不像是意外,倒像是冲着老夫人来的。
想到此,她心中难免有些唏嘘,这世间便是尊贵如长公主,死后居然连自己的尸骨都未能保全。
如果是在现代,火葬当然不稀奇,但是这是古代,盛行入土为安,看来幕后之人倒是十分恨老夫人。
清平二十六年九月初十,今日的天气似乎是格外好,日光暖融融落在身上很是惬意,姜明月的思绪逐渐归拢,她与老夫人非亲非故,她并不关心老夫人的事情。
只是她手中的碎银实在是太少太少了,马匹是只有富贵人家出行才用得起的工具,她先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依照她手中的钱银,能够雇辆驴车就已经很不错了。
牛车和驴车才是普通人家出行主要工具,寻常人家家里面能够养一头牛或驴就已经称得上是富庶了。
打听完一圈之后,姜明月就觉得心底的希望如同熄灭的火苗一般,难免有些垂头丧气,看来她最后还是只能坐船北上,可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渡船才会到渡口,这段时间她应该在哪里找到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