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拦住她:“再站一会。”
她哪有心情陪他在这里站着,周围黑布隆冬的。
她虽然不愿,但是一双脚就像被钉了钉子一样,傻乎乎地在原地陪着他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
因为离得近,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手臂还在她身前拦着,一直不收回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黑风凉,她按压不住从方才就想问的话,轻声问他:“胸口还疼吗?怎么不在府上休息?”
他动了动僵在半空的手,低声回道:“疼。”
“看大夫了吗?”
“没有。”
“这附近有医馆,过去看看。”
“好。”
黑漆漆的胡同里,两个人又开始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快走到路口时,他突然叫住她:“我有点饿,看了大夫以后可不可以去吃饭?”
卫知说,先找机会约她吃一顿饭。
叶元倾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二人出了胡同,叶元倾带着他来到医馆,这间医馆在街道最东头,周围游客不多,医馆里也很安静。
大夫看了看站在门前的俊男靓女,嘿嘿一笑,问:“两位谁要看病?”
叶元倾指了指傅朝寻。
大夫点点头,招待他们进去,让傅朝寻坐下来,准备帮他查看伤情。
叶元倾见大夫要脱他的衣服,急忙背身过去。
结果大夫突然叫她:“小娘子你过来,我去净手,你来帮你夫君脱衣服,外衣里衣都脱掉,束带也要解开,你先看看他腰部和臀部有没有受伤。”
嗯???
第23章 “搬出亲王府,自立门户……
房间里突然出奇地安静,大夫出门去净手。
叶元倾愣在原地,抬眼看了一眼傅朝寻,只见他正直直地看着她,耳朵红的跟个柿子似的。
他怎么还能在害羞的时候这样直勾勾地看人呢!
叶元倾感觉脸颊滚烫,垂首不再看他,也不打算去给他脱衣服。
房间里的气氛有了微妙变化。
傅朝寻僵挺地坐着,看着她垂首泛红的脸颊,不自觉地冒出一句:“以前不是都看过了吗?”
前世成婚七年,虽然而后的几年很少睡在一起,但是前面的几年只要他回府,还是会与她相拥而欢的。
他身上每一处地方,她应该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时下相处起来虽有隔阂,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了曾经在一起的快乐,起码那时候她挺喜欢的,每次之后都会趴在他身上缓着气,然后叫着他夫君。
后来,夫君也不叫了,连名带姓地叫了他好几年,还总会时不时地威胁他,说若是他再一声不响地消失,她就与他和离。
可是直到死,她也没有离开那个家。
他不是一个多自信的人,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讨好的地方,更知道她的心并不是在他身上,但是他总觉得,他们能够坚持做七年的夫妻,总是有一些他们都未察觉的东西在的。
是世俗的束缚?是相处久的亲情?是离不开彼此的依赖?
还是都未察觉的爱情?
他的这句话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更为尴尬。
叶元倾紧张地咳嗽一声:“你别胡说八道。”
然后嘀咕道:“现在我才十七岁,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好像很想摆脱他,很想摆脱掉他们以前的夫妻关系。
他瞧着她红透的脸颊轻笑一声,没再说话,开始脱衣服。
她有些慌乱地往外走,却迎面撞上进来的大夫。
大夫叫住她:“小娘子莫要走,你家夫君受伤这么严重,你要好生陪着他,如此才有助于缓解病者心情。”
叶元倾愣了愣,那谁来缓解她的心情啊!
她被大夫扯到傅朝寻跟前站着,傅朝寻还在慢悠悠地脱衣服。
大夫瞧着他忍痛的样子,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何意思。
傅朝寻伤的确实严重,大夫看着他“呀”了一声,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说着又去看叶元倾,语气里颇有几分指责的意思:“小娘子心真大,夫君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尽快带他治疗,作为娘子,应该时刻观察着夫君的伤情,他是与你同甘共苦的人,你要上点心呀!”
大夫说罢连连叹息,很是心疼傅朝寻。
叶元倾无辜地张了张口,莫名其妙地被教训了一顿。
这大夫很有意思,拿来酒精帮傅朝寻擦着胸口,嘴里还说着:“像你们这般大的小夫妻老夫见多了,以前去乡下义诊的时候,曾遇到过一对夫妻。这对夫妻郎才女貌,看起来极其般配,只是年龄尚小,不懂得如何相处,男儿郎为了养家糊口经常做一些出力的活计,身上烙下了不少伤病,他为了省银子也不去看大夫,最后积劳成灾,病倒在床。听说他那个娘子是被逼着嫁过去的,原先有了喜欢的人,两个人心有隔阂,夫君病倒她也只会偷偷地抹泪,到了夫君面前又表现的极其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