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临,一个本来可以安安静静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却一二再而三的挑衅傅朝寻,还专挑了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
傅朝寻握着杯盏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已经爆起。
傅峥临见兄弟俩都沉默不言,知道他们不敢在今天惹乱子,又故意道:“去年大哥就想过去将军府提亲,只可惜没去成,与元倾姑娘错过了姻缘。不过没关系,三弟把她娶进家一样是……”
“啪!”
傅峥临话还未说完,傅朝寻手里的杯盏碎片就已经向他飞去。“刺啦”一声响,傅峥临感觉脸上一疼,下巴上就被碎片划出一道伤口,鲜血也开始往外流。
傅峥临吃疼地“啊”了一声,立马用手捂住下巴,一拍桌子道:“傅朝寻,你竟敢对我动手?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们的婚事,你别不识好歹。”
傅朝寻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眉眼间尽是凛然,瞳仁又变得黑如墨色,他紧握的碎片已经扎入皮肉里,冷声道:“若不是在亲王府里,方才我甩出去的不是碎片而是刀子。”
“你……”
候在门前的管家见状急忙让人去叫医师,然后拿了帕子帮傅峥临按住流血的伤口。
傅朝寻挑唇冷笑,果然是温室里的花朵,芝麻大的伤口都顶不住。
“临儿。”
王妃慌慌张张地跑来,看到傅峥临脸上流了血,担忧地问:“临儿,怎么回事?怎么受了伤?”
傅峥临安慰王妃道:“娘,别担心,我没事。”
他说着,看向傅朝寻。
王妃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蹙眉问傅朝寻:“寻儿,这是你下的手?你竟然对你兄长下这样的狠手?”
傅朝寻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没有回答,依旧笔挺地坐着。
一旁的傅呈延也默不作声,这么多年他一向如此,无论府上发生任何事情,好像都与他无关一样,永远都是一副高在上的姿态冷眼看着。
王妃见傅朝寻手中握着碎片,冷笑道:“寻儿,你说你到底想要如何?每次家中只要有聚餐你就会出来捣乱,不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就是冷着脸,现在竟然开始动手了。为了能让你一起吃一顿年夜饭,我和你二哥在王爷面前为你各种求情,结果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出手伤人。”
他们帮他说的情?傅朝寻不仅在心中冷笑,这母子俩最会演戏。
“王爷!”
这时候,一袭黑衣的傅柏弘踏进殿门。
他在殿前停下,扫视了一圈,厉声道:“怎么回事?在门外就听到你们大呼小叫。”
王妃看到他,立马拉着傅峥临走到他跟前,含着眼泪道:“王爷你快看看,寻儿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对峥临下这么重的手,都流血了。”
傅柏弘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
“寻儿。”他冷喝一声,“要不要跟为父解释解释你为何出手伤人。”
傅朝寻自知躲不过去,站起身来,回道:“二哥说了一些我听不惯的话,我一时动气就出手伤了他。”
“你听不惯的话。”傅柏弘皱眉,“你听不惯的话多的是,怎么,每次都要动手?”
他一甩衣袖走到桌前坐下,吩咐道:“快给你二哥道歉,我不予追究。”
追究,父亲这话说的真是生分。
傅朝寻蹙眉道:“是二哥先挑衅我,我本就无错,何需道歉?”
不道歉?
傅柏弘冷眼看他,厉声道:“你先动手就是你不对,不用找借口。”
傅朝寻觉得这顿饭恐怕是吃不成了,那满心的期待在这一刻也全都破灭了。
他垂首皱着眉,默了好一会才道:“恕我不能给二哥道歉,若是扰了父亲的心情,我现在就走。”
走?
傅柏弘望着他永远都是那副倔强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厉声道:“怎么,为父今日叫你过来就是让你扫兴的?你不是一直都期盼着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吗?今日叫你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
他怎么能开心?他有多大的心在这个时候还能开心?
王妃见傅柏弘真动了气,对傅朝寻道:“寻儿,你二哥也不需要你道歉,你只需记住以后别这么暴躁就好了。王爷今日能让你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也知道,丑时就是你的生辰,也是你娘亲的祭日,你父亲不让你来,还不是怕你们兄弟俩想起母亲难过,他对你们娘亲情深义重,也经受不住那种伤痛。寻儿啊!体谅体谅你父亲,别再惹事了。”
让他体谅父亲?谁来体谅他?
就因为他的生辰是娘亲的祭日,所以父亲就狠心二十几年把他撇在门外,连一顿年夜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