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问:“亲王府里的人也去吗?”
娘亲知道她想问什么,回道:“去,听说特意邀请了亲王府的人,尤其是侯爷。”
从娘亲嘴里人说出来“侯爷”二字,叶元倾听着极其别扭。
傅朝寻现在是侯爷,所有人见了他都得这么叫,明日,她若是见了他,也得这么叫。
只是,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怎么了,跟换个人似的,那日对她的态度,又让她恍然以为回到了前世里,回到了那种窒息的日子。
现在想一想明日在宫里碰面的场景,她就头皮发麻。
——
这几日屋里屋外都是冷的,温衍的屋子里没有点火炉子,因为怕影响他好不容易转好的病情。
温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又在房中待了一个多月,他已经忘记阳光落在身上什么感觉了。
他坐在桌前看书,小丫鬟拿来厚厚的氅衣为他披上。
因为天冷,他总是忍不住咳嗽,他让小丫鬟把旁边的茶杯端走,不想闻到茶叶的味道。
两个月,足以把一个人拖垮,也足以让一个人丧失心智一蹶不振,如今,他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还好,家里给他请了最好的太医,太医说,让他静养一段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在极力给他研制药物,希望能尽快把他的病根除。
他非常配合大夫,也期待痊愈的那一天,为此,他这两个多月都未出家门。
也没有去找叶元倾。
这两个月他思考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他和叶元倾的美好时光,他发现,他的元倾妹妹已经不是以前的元倾妹妹了,就像换了一个人。
细细想来,她与傅朝寻或许早就认识。
当初傅朝寻特意阻止姜齐提亲,又不顾一切地为他们挡马,伤了后去了将军府,叶元倾还脱口道出他对白芷散过敏。
一切的一切,很多很多,只要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都是那么的不正常。
所以,他想,叶元倾可能早就移情别恋了,也可能和傅朝寻早就有了他不知道的关系。
傅朝寻喜欢她,那么的明显又肆无忌惮,还藐视圣旨。
傅朝寻就是一条活在阴沟里的烂虫,也是他父亲养的一条狗,他没有家庭地位,也没有尊严,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要与他挣叶元倾。
凭什么。
傅朝寻没有一点能配得上叶元倾。
更没有资格与他抢。
如今傅朝寻突然做了侯爷,以后会很难对付,别说抢到叶元倾了,可能还会得到他的报复。
他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心慌。
他想除掉傅朝寻,但是又不知从何下手,上次虽然给了他一重击,但是他却打了一个翻身仗。
这样的人很可怕。
他扔下书卷,揉着发涨的眉心,一张憔悴的脸,在烛光下依旧美的如同画像一般,但是一双眼睛却越来越冰凉。
一名小厮进屋说:“少爷,表妹来了。”
表妹?叶元倾?
温衍蓦地从凳子上站起,心中一阵激动。
只是门前进来的是一抹紫色身影。
他望着来人,愣了一瞬,又坐了下来。
“表哥。”一袭紫色衣衫的邱盈轻轻叫了他一声。
温衍回了声“妹妹”,请她坐下,问道:“妹妹这么晚过来有何事情?”
邱盈看着他,一双明眸闪动着,柔声说:“我听说表哥遇到了麻烦,我过来帮帮表哥。”
“你帮我?”温衍微蹙了下眉头,瞧着她秀美的面容,问道:“妹妹可知我遇到了什么麻烦?又如何帮我?”
邱盈微微一笑,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妹妹不想看着表哥如此伤神,所以想帮帮你。”
她抬眸深深地望着他,又道:“相信表哥听完我说的话,一定会觉得非常需要我。”
——
春日宴这日,叶元倾和叶宁一早就去了皇宫,快到宫门前时,碰到了傅朝寻的马车。
骑马的叶元恒让大家停了下来,下马给傅朝寻行礼。
叶元倾和叶宁下了马车。
叶元倾走到傅朝寻的马车跟前,傅朝寻正从马车里出来,二人措不及防地对视一眼。
只是这一眼,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二人都愣了一瞬,傅朝寻下了马车,叶元倾弯身要给他行礼,他一把拖住她的胳膊,道:“你以后不用给我行礼。”
叶元倾抬头看他,发现他这次看她的眼神又变得温润了,虽然还带着一些忧伤,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元倾!”傅朝寻轻声叫她,说:“宴罢,你随我一起走,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