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拐了一个弯,一路向东走。
这时,巷子里的墙壁上探出两个脑袋,激动不已的叶元恒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哎呀”了两声后,嘀咕道:“大胆,实在大胆,咱家妹妹怎么会这么大胆。”
两手扒着墙壁的叶元萧也摇摇头叹气:“确实太大胆了,若是父亲知道了,腿得给她打断了。”
“你刚才有没有看清楚。”
“什么?”
“他俩是不是亲吻了?”
“亲……亲吻?”
“我方才听着动静不对,这小子不会强吻了咱妹妹吧!她刚被皇家赐了婚,这要怎么收场?”
方才听着真的很像亲吻。
叶元萧问:“真的让元倾嫁给温衍吗?”
“那要看妹妹愿不愿意了。”
“若是她不愿意,那要怎么办?”
“想办法让皇家收回成命。”
“怎么收回?有点难办。”
“有祖母在,怕什么,只要妹妹不愿意嫁,就算是赐婚祖母也能想办法把婚退了,她手里有宝贝。”
叶元倾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觉得有点冷,估计已经很晚了,月亮都那么圆那么亮了。
两个人没有方向地走了好一会,走着走着到了一条街道上。
这条街在将军府东边,中间隔着一条河,时下街上还非常热闹,河上还有人在划船。
他们找了河边的一家餐馆,要了一些饭菜,坐在窗前,望着河上美丽的景象,心情都好了很多。
河两旁挂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灯笼,河面上还飘着一些许愿灯,船夫摇着船低低哼着小曲,清风吹来,别有一番滋味。
叶元倾感觉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夜景了,记得小时候她经常和大哥二哥来这里玩,长大以后,大家各忙各的,就再也没有时间和心思过来玩了。
傅朝寻给她倒了一杯茶,望着她向外看的侧脸,低声问:“吃了饭要不要划一会船?记得以前,有一次宫里组织了一场宴会,宴罢大家都到湖边游玩,成婚的都有夫君陪伴,只有你独自一人撑了一条船,当时很多人都取笑你,说你与守寡没有两样。我那时正在外地办一件重要的事,一直没有回来,我回来那天,你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傅朝寻,别人都有夫君只有我没有,他们都说我是个寡妇’。我当时看着你通红的双眼,很是自责没有及时回来陪你。”
他抬眸看着她,认真地说:“一会我们去划船,就当是我的弥补。”
弥补。
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她苦涩地笑了,说:“那时候我不止一次被人说是‘寡妇’,第一次听的时候很生气很委屈,后来也就习惯了。当个寡妇也挺清净的。”
他也苦涩地笑了,曾经太多的遗憾,好似不是弥补就能解决的。
店家上了饭菜,他先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给她夹了一些菜。
今日算是他们两个人的晚餐,吃着美食,看着美景,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前世里她哪有机会享受这些,这一世他倒是开窍了,结果已经晚了,圣旨一下来,即便再不愿意,她也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他一直都没说赐婚的事,只说了那句要杀了温衍就没再提了。
今晚就当是两个人的告别吧!以后,估计再也没有机会牵扯了。
吃饭的时候,一开始很安静,因为傅朝寻了解她吃饭的习惯,但是吃着吃着他就说起话了,他指着挂在河边树上的灯笼道:“你看树上那只灯笼像不像兔子?还有那只,有点像马,那个,那个像老鼠,那个像羊……”
她顺着他的手望去,看着那一排明亮的灯笼,笑说:“那些是十二生肖,我记得你是属龙的,今年二十……二十一岁?”
他点着头:“对,属龙,二十一岁,你属猴,今年十七岁,六月初三卯时生。”
“你记得我的生辰?”她略有惊喜地看着他,眸光瞬间亮了,“有时候我连自己生辰都忘记,你竟然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夹了一道菜放到她的碟子里,“我还记得你爱吃糍粑和冰粉,也爱吃桃花糕,夏日还喜欢喝加了冰的葡萄汁。”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她歪头看了看他,略有怀疑地问:“这些是不是你现做的功课?前世里你可是连我的爱好都不知道的。”
他轻轻一笑,一双眼睛看她时比以往还要好看,他长得白净又很有气质,每次看她时,都让她有点紧张有点痴迷。
她洞察到他有点心虚,问道:“是大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