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夭无奈,道:“真不知,做你后宫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怎么?难道你后悔了?”萧临眼神冷了下来,带着隐隐慌张。
云夭摇摇头,翻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道:“陛下……五郎对我的好,我还不知吗?我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吧。”
“对了,几月前,不是大开选秀吗?怎的如今没了动静。”
“早停了,不选了。”
重新遇到她后,他便停了选秀。
“不选了?”云夭愣神。
他轻哼一声,将头埋到她肩胛出拱了拱,“嗯,我不要选,我有你有够了。离早朝还有一会儿,夭夭,陪我再睡会儿。”
云夭没说话,定定看着一动不动的帷帐,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闭上眼,缩在他怀中同他一起又睡了个回笼觉。
……
萧临再次醒来时,时辰正好,见云夭还睡得沉,便悄悄喊进内侍替自己更衣,让人不许打扰贵妃,而后便去了太极殿。
一直到晚上,萧临都在太极殿中处政务,未踏出房门一步,只是见着到了入寝时辰,翻着书案上未批完的奏章,让福禧亲自去往桃栖殿告知云夭自己晚归之事。
四处寂静,只秋末树梢的最后几片黄叶落下,在地上被轻轻踩踏后发出一声脆响。
玄武门处,几个小太监聚集着走上前,与守门侍卫攀谈,令其打开玄武门。
那侍卫不解,道:“如今夜深,宫门已下钥,怎有开启道?”
其中一个内侍上前,道:“咱家是奉了陛下密令,需出宫办事,这才着急。”
侍卫并不买账,扫视着几人,“若是奉命,便拿出陛下令牌,自然会开启宫门。”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女声从身后传来,“其实是陛下给本宫的密令,如今行事紧急,望行个方便。”
那侍卫一看,立即行礼,“淑妃娘娘,这……”
淑妃身为后宫女子,更是不可能出宫,怎会有这样的密令。
她上前,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悄悄递上一包小金鱼,“大人行个方便。”
那侍卫收过那包金鱼,在手中掂量一番,又看看几个内侍和淑妃,最后将玄武门打开。
可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潜伏在墙后的数百甲士竟一拥而上,冲了进来,在侍卫们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将其杀了个片甲不留。
韦令仪躲在一旁,见到领头者,箭步冲了上去,问道:“父亲呢?”
“国公此刻在城外等候,待事成后再入内,娘娘莫要惊慌。”那领头之人沉稳道。
韦令仪心底却投下一块巨石,自己父亲竟如此胆小,若是事成,便入城,若是失败,便抛弃韦家一切,抛弃他的女儿,直接逃跑,想的真好。
领头者道:“国公说,娘娘知晓陛下目前所在位置,请娘娘告知,末将这就带人,直取皇帝人头。”
韦令仪当然知晓,萧临此刻正在太极殿内,听闻最近抓捕事关通敌契丹的贼子们,调了一大部分禁军出城,当下皇宫守卫并不算森严。
可是……
她勾唇,道:“陛下现在在桃栖殿,他每日都夜宿桃栖殿,这个时辰已在那里就寝。”
那领头者拱手示意,便立刻挥手,带着身后士卒,在夜色下一路往桃栖殿而去。
韦令仪看着众人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身边几个内侍,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往承香殿而回。
不远处的树后,苏顺仪正躲在那地。
这些时日,她日夜派人监视淑妃,想要再度找出淑妃罪证,将其一举拿下。却没想到,竟被她撞破了韦家造反,而韦令仪引叛军去杀贵妃之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等好事,她怎会上报皇帝,她只需要悄悄回到自己住处,等待着贵妃死在桃栖殿,叛军错事良机被剿灭,而她事后再哭诉着到皇帝面前告上一状。
如此,那这后宫中便只会剩下她一人,无论将来是否大选,她将是最有机会坐上皇后宝座之人。
韦家叛军行路顺利,没遇到什么巡逻的禁军,只偶然遇到些内侍宫女,这些人皆被叛军斩杀于脚下,仅能发出一声惨叫,毫无反抗之力。叛军一行人速度之快,很快便冲到了桃栖殿。
殿中,云夭正沐浴完,知晓萧临今夜再一次晚归,便决定不等他,自己先行就寝。
她坐在妆奁前,徐阿母上前为她烘发梳头,心底有些话不吐不快,“陛下这几日怎夜夜如此繁忙?莫不是因着送走上官才人一事恼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