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夭捏着指头,站到他面前,盯着他。
她没问他,怎不去那床上等她,只是悠悠一瞥,原来他在看她买的另一本《无量寿经》。
萧临很早便感受到站在跟前的人影,抬头看向她时一怔。
只见她头发散开,寝衣单薄,沐浴完后的水汽蒸得她脸颊带着淡淡红晕。
他喉结滚动一番,道:“你信佛?”
云夭回:“嗯,信一些。虽说玄,不过大家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这经书中其实蕴含不少人生哲,看过后,总会感到心胸开阔。”
“……陛下呢?”
云夭抿唇,心道,他是想办事前聊聊佛经,缓和下紧张的气氛?
“不信。”萧临将书合上,放至一边,道:“今夜不早了,快睡吧。”
云夭“嗯”了一声,转身走回萧临平日睡的那张大床。刚坐下转回头来,却不见他跟来。正疑惑着,萧临忽然吹灭了灯,直接躺在美人榻上闭了眼。
云夭愣怔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会错了他意。
睡一晚他的床,原来竟真是睡一晚他的床。
还好自己没冲动,直接出口问他怎不来床上睡。
大床上比之更为柔软,宽敞。按说,她应该能睡得很熟才是,可自己却失眠了。
她单纯闭着眼睛,感觉过了许久,却还是异常精神。
直到终于脑袋开始混沌之时,她忽然感到床边坐下一人。她自然知晓,这人定是萧临。
他想做甚?
云夭闭着眼睛装睡,萧临平日如此警惕之人,今夜竟未发觉她的装睡,只是单纯坐在床边看着她。
而后,他轻轻俯下身,落下一个浅吻在她的额头。他停留一会儿,似乎并不满足这样一个简单的吻。
可他没有去吻她的唇,而是继续往下,微微掀开被褥,将吻落在她的脚尖。
云夭这次没有睁眼戳穿他,只是当作不知道,任由他随意亲吻啃噬着自己的脚。
明日就回谢家村了,今夜便任他放纵一番。
他的吻似乎极为虔诚,一点点膜拜着,有时痒得她脚趾忍不住蜷缩,他立马停下动作,抬头确认了一眼她还在睡觉,便又继续吻下去。
云夭心本紧绷着一根弦,想等着他吻完再睡,却没想到他亲太久,到后面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晓。
翌日清晨,云夭被屋外鸟叫声吵醒,看时辰不算早,也不算晚。房间空荡,萧临不知去了何处,并未在美人榻上看见他的身影。
想到昨夜,她竟又是因为心软,放任他对自己做出一种原本变态,又难以接受的事,心底忽然生出些懊恼。
起身换上衣物之后,外面人听到动静,便立刻端了早膳入内,伺候云夭用膳。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侍女,问道:“陛下今晨去了何处?”
那侍女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不过好像听他们说,发现了什么罪人的踪迹,很早便离开了。并没有交代太多,只是让奴婢们莫要吵醒姑娘。”
云夭不再追问,默默将这碗莲子粥喝完。
喝完起身后,正好竹青来了厢房,在她允许后,才进入厢房中,躬身道:“云姑娘,早晨陛下交代我送云姑娘回谢家村,不知姑娘准备何时上路。”
云夭用帕子将嘴角残羹擦净后,才道:“嗯,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走。麻烦竹青大人了。”
竹青道:“不麻烦,皆是陛下旨意,应该的。”
云夭没有久待,便起身拿了行李,出府衙后入了备好的马车,直接出城,往谢家村而去。
这一路上,云夭随意与竹青交谈一番,才得知,原来是早晨获知了崔显在吴郡现身的情报,便亲自带人追了去。
既然去了吴郡,接下来一段时日,怕是不会回毗陵。
“他虽可以随意走动,可就这般直接骑快马,对肋骨的愈合会不会不好?”她语气中还是带着些忧心。
竹青道:“姑娘放心,郎中说过,如今以陛下的身体,骑马是无碍,只要不受剧烈击打便可。”
“嗯。”既然郎中都这样说了,云夭觉得自己也没有太过忧心的必要。
……
萧临离开毗陵许久,五日都没出现在云夭面前,她的生活仿佛恢复到了重遇萧临之前。
曾经被烧毁的偏屋在这两月间早已被重建了起来,质量甚至比之前还好上不少。
原本她计划将停了两个月的私塾重开,却不知为何,嘴上说着,一直没去行动,好似每日有许多别的事令她繁忙,只有时抽出空,来到谢璞家教芙儿识字。
芙儿将练了几日的成果,贴到墙面上,抬头笑看着云夭,求她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