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单转头一看五千士卒堵在后方跟随,想到此时退回去定影响士气,便一闭眼,怒道:“区区二十多尺怎能阻我大邺!若撤回岂不是做了懦弱小儿,士气何存?”
说罢,便带着士卒直接下了水试图往岸上而去。韦世渊见状没立刻下水,而是依旧站在浮桥之上观察。
巴尔塔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将士都下了水,行动受阻,直接开弓万箭齐发。入了水的人皆无还手之力,而叶单也第一个中箭,而后呛了几口水,便直接昏死过去。见此,韦世渊不得已,只能怒吼着入水冲了上去。
一场鏖战后,五千士卒竟被对方杀了只剩下两千顺利过河。
听到前方斥候回禀,宇文信心头一震,看着萧临暴怒的神情,还没等发话,便又待人立刻上去重修浮桥。
萧临意识到,他们两千士卒实在难敌对岸数岸大军,便决定直接带着所有大军过河。
副将立刻上前制止,“陛下,浮桥有瑕疵,此时过河,定然危险,不如等待宇文信将浮桥修好,再行过河。”
“荒唐!”萧临直接拉过青骢马翻身而上,“难不成就这样看着我大邺五千士卒全部葬身河对岸?若此,岂不是让巴尔塔笑话!丢我军威!”
说完他直接点一万兵马,从腰间抽出长剑,指着河对岸,一声令下,带兵踩着短了的浮桥冲了过去。
对岸几千人已与巴尔塔的人死战许久,待萧临到达浮桥头时,用力一拉缰绳,一抽马鞭,青骢马直接高高跃起,他腾空而过,金甲上的红色披风在空中飞扬,鲜衣怒马,那马竟直接跃到了河对岸,还踩死了站在岸边正准备射箭的一人。
身后士卒以及岸上士卒见状更是鼓足了士气,大吼着“陛下威武”,无论是下水也好,还是同样纵马飞跃也罢,皆是拼死杀敌,无一人惧怕。
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夜间,才又将巴尔塔方击退至数里远,又停下来观察着萧临这边的动静。
除了白日过河,以及战死的士卒,在夜间悄无声息时,剩下军队也随即跟着过河。好在宇文信后来又重新搭建了几个尺寸正确的浮桥,数十万大军过得也算顺利且迅速。
将士疲惫不堪,萧临只得让其再多休整些时日。韦世渊受了轻伤,而那叶单好在被救了回来,并未战死,只是重伤在床,看着萧临一个劲儿给他请罪,还红了眼,聒噪得他实在窝火。
“够了!朕何时说要治你罪?此非你过错。”萧临低沉道。
叶单感动不已,“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叶单之后,定然更加为陛下肝脑涂地!”
“行了。”萧临转开视线,正在此时,竹青来禀报,说宇文信跪在帐外。
他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皆求他赐罪,也是让他恼火不已。
萧临利落起身往帐外走去,便看到跪在泥地之上的宇文信,见到萧临之时,便立刻匍匐叩首。
“陛下!臣有罪!求陛下赐罪!”
萧临道:“大雨之下,建浮桥本就困难重重,又加之一夜间紧急建成,有纰漏也在所难免。人皆有过,你何罪之有?”
宇文信一怔,直起身子看着萧临,抿唇道:“即便如此,那三千多死去的将士,也是因臣之过,若陛下不赐罪,臣怕是夜不能寐。”
萧临摸索着手指,凝思片刻,“既然如此,二十军棍,自己去领罚。”
“是!多谢陛下成全!”宇文信一喜,心头巨石总算放下,自己屁颠屁颠跑去领罚。
……
休息两日后,巴尔塔那边也未有任何动静,萧临自己着急也无办法,只能眼看着对方在几日内又重整军心。
这日他路过一突厥人时脚步顿住,朝着那人看了去,只见此人皮肤黝黑,双眼有神,眼睛黑白分明,身高八尺。他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正在对方心底发毛,不知所措时,萧临脑海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将这突厥人带了下去。
翌日,萧临整齐大军,带领着往巴尔塔军进发,两军停在不远的距离相互对峙,而巴尔塔龟缩在军队的最后方,前方由他任命的将领带兵,他年事已高,早已习惯这般作战,每场战役皆是如此。
正在风起云涌时,战场上金戈铁马,旌旗翻飞,各个将士虎目炯炯。忽然一个皮肤黝黑,穿着可汗服饰的突厥人从两军之间逃命一般跑过。
各人都还未弄清那人是谁,骑马立于萧临身旁的竹青突然指着那人,用突厥语大吼道:“抓住巴尔塔!抓住巴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