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的确是嘱咐过董伯年快些把筲箕拿下来装鼠曲草,可这鼠曲草上头并没有多少脏东西,清洗自然快。
“没事,你现在来的也不算晚,正好再搓洗一遍。”嘲笑她干活不勤快,那就让勤快的人来干吧。
“行,我来。”董伯年裂嘴笑着上前,接过岑嫣篓子里装着的鼠曲草,随后似模似样地清洗起来。
岑嫣原本也只是逗逗他,不忍心他一个人洗,便想着上前帮忙。
似乎是察觉她的动作,董伯年道:“这水寒凉,我来洗,你就在旁边歇着看我干活儿就好。”
“哎。”岑嫣便也不再同他争执什么,只看着萧瑟的清风不断拂动着董伯年散落到脸庞两侧的发丝,看着对方修长而宽阔的身形,她忍不住想到夜里这人的模样,那可是浑身的肌肉。
这人的衣裳也不知道怎么藏的,穿上衣裳就不见了。
若是不熟悉的人见了,必定会觉得他只是稍微高挑些的书生,可脱下衣裳上山,那可就是壮实的猎户。
两人没洗多久,就带着筲箕和竹篓回家,这时的木芙蓉虽然没长多高,但却挂了一串花骨朵,上头似还挂着一个淡白色的花苞。
岑嫣有些欣慰,不枉她今年冬日的时候在地里埋了一些不要的内脏,再加上她平时时常给家门口种着的果木花草施肥,所以这些花草才长得格外好些。
“才第一年,咱们家的这树便开花了,再过几年,咱们家草木繁盛,咱们春夏之时就能在树下乘凉赏花。”她有些感慨。
“嗯,咱们家也越来越好看,真好啊。”
这时,两人身旁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倒是将两人吓了一跳。
待到凝神看清楚时,才发觉是去鬼混回来的小黄,他此时正咧嘴吐着舌头谄媚地笑。
岑嫣一本正经道:“你去哪了,今日都没咋见着你。”
“呜呜,呜,呜呜,哼唧。”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董伯年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别是和好情狗相会了吧?
大抵是被说中了心事,小黄竟真的跟人似的低下了头,之后还小心地打量,他那心虚的模样跟人似的。
见着这情景,岑嫣忍不住乐道:“看这样子还真是,我总感觉最近小黄吃饭的饭量似乎变多了,有时候还瞧见他叼着吃食往外跑。”
小黄大概干了什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两人拿小黄取消,小黄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也不管两人,直接摇着尾巴往家赶。
身后的笑声似乎变得更大了,那边喂猪的许慧便道:“你俩看到啥了,这么好笑?”
“笑小黄呢。”
董伯年拿着筲箕和竹篓去厨房里放,岑嫣便和许慧说起刚才的事。
许慧听了,便笑道:“怪不得呢,我刚才就听到你俩说话呢,还以为是哪里的过路人,没想到是跟小黄说。”
“小黄跟个人似的,刚才好像还害羞了。”
不远处的牛棚旁传来董承志的声音:“咱们家的小黄聪明,那可不是一般的狗。”
他头也不抬,用心地摊开今日带回来的草料。
冬日野地里的草少,他得提前备上一些草料才行。
每天慢慢地攒,给家里的牛驴和兔子攒,多的还能给猪攒,等到冬日时,家里也不用耗费太多精力去外头找草。
这话岑嫣也认同,但看着那些草,她就想起家里养着的蚱蜢,立马询问道:“爹,蚱蜢喂了吗?”
“哦~”
董承志恍然想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喂蚱蜢,道:“我还没去喂哩。”
“行,我去喂吧。”
说着,岑嫣走到董承志身旁抓了一大把稍微干一些的青草,随后往养蚱蜢的小棚走。
前段时间又有一些蚱蜢被孵化出来,养了一段时间,那些蚱蜢也大了许多,如今看着已经是半大的蚱蜢了,再养一段时间就能拿去喂鸡鸭,或是提前碾成粉末和野菜粉混合,做成喂鸡的俗成粮。
她把青草均匀地撒在棚里的地面上,还在成长中的小蚱蜢就疯狂地爬到青草上去啃食,没一会儿功夫,地里的青草就被吃了许多。
看着这些蚱蜢吃食的速度,她就忍不住地高兴,眼前这些蚱蜢吃的越好,长的也就越快。
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这些蚱蜢似乎也没有夏秋天热时那边有活力,若是再冷些,估计蚱蜢就养不了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头生火会如何,但家里种菜的暖房也要烧火,这里也要烧火,家里的鸡舍也可能生活,家里那些柴禾也不够耗费的。
虽说家里三个男人的力气大,但家里如今养的这些牲畜家禽也够用,倒也不必如此急迫,让家里的男人们累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