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最初触碰这树时,感觉这树似乎有些莫名的特别,如今闻着还有些熟悉。
剩下来的事情便交给山寨里的人处,岑嫣等人因为刚才太过劳累,只匆匆到山下的田里去将刚才带来吃食分食。
耗费了这么一会儿,火堆里烧着的荷叶鸡刚刚烤熟,刚打开时就泛起一阵香气,在场的众人肚子咕噜噜地响。
这时,岑嫣才想起带来的彩色糯米还没拿出来吃呢,那可是许慧特地收拾出来让她给带上的。
“五彩糯米?”
“哎呀,还真是咱们山里的彩色糯米。”
岑嫣把糯米拿出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坨,笑意盈盈地道:“就是彩色糯米,这是寨子里的婶子送的,娘索性就让我带些过来。”
“做这个糯米可是需要勤快些,蓝色用蝶豆花染,红色用红蓝草染,黄色用山栀子染,紫色用紫蓝草染,黑色用枫叶或是南烛叶染,绿色用密蒙花和蝶豆花混合染,要集齐这些材料可是要下不少功夫哩。”
“这么复杂?”岑嫣诧异,不过看着手里五彩的糯米,她又觉得合。
能做出如此好看且香甜的糯米饭,多耗费一些功夫倒也算是正常。
比如女子所做的刺绣或是其他的手工活儿,哪样不是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做的?
“这个糯米比寻常的糯米香,味道也不一样,配上荷叶鸡,真好吃!”
“咱们过些时候再做些荷叶**?”说着,吴寒蝉肘击了董仲清一下。
董仲清接收到对方给的意思,却不答应,飞速吃着手里软软的鸡肉和糯米,等到他狼吞虎咽地将东西吃了一大半才开始说话。
“不是我不想做,做这个耗费鸡,我今日多弄了一只家里的鸡,我娘脸色都不大好,好在今日是过节,她也没说我,要是寻常时候,我可不敢动家里的鸡。”
为了今日能将鸡拿来做着吃,他还承诺过要照管家里的鸡鸭,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得好好地将蝗虫弄成碎末,等到冬日里拿出来喂家里的鸡鸭。
“那就用我家的!”吴寒蝉觉得手里的荷叶鸡实在好吃,比白日里水煮的鸡好吃多了。
他话音刚落,那边的吴竹蝉就笑起来:“你还想杀家里的鸡呢,娘可不让你动!”
她的汉话虽然不算流利,但还是听得懂的。两个男孩子聊天的嗓门又大,她怎么会听不到?
又不是所有人的鸡都跟董家的鸡一样好养,董家用蝗虫和蚯蚓来喂鸡,还时常用熟石灰给鸡圈消毒,那是因为岑嫣带着家里人琢磨出来的经验和法子,别人家养鸡可没这么快,也不敢同时养太多的鸡。
被姐姐打击了之后,吴寒蝉泄了气,闭口不言。
因着之前救火实在太累,众人匆匆吃了东西,最后用泥土将火堆给灭了,看了山上一眼,才匆匆回家。
*
没过几日。
当朝霞刚刚零散地铺在天空上,董家已经开始在山上打谷子,田边放着木制的打谷机,打谷机下放是一个梯形的大木筒,上方放着一个木制的的大滚筒,滚筒上头沟沟壑壑地镶嵌着一些三角形的空心木块。
等将割好的谷子放到上头,脚底下踩着踏板,上方木制的大木筒就会旋转,三角形的空心木块就会将一部分谷子带下去,落到下放的木桶里。
等到收谷子的时候,直接拿着木瓢在下头舀就行。
岑嫣用镰刀小心地割谷子,旁边的董伯年不断地嘱咐道:“你手上用的镰刀是我早上磨了一遍的,你小心些,慢些割也不要紧,可千万别割到手。”
“哎。”
岑嫣应声,手上的动作果然慢了许多。
露珠不断地滴落,早晨的寒气一阵阵的,似乎并没有八月的炎热,几只绿色灰条的蚱蜢正依附在某些稻杆一动不动,似乎是并没有看到割谷子的几人一般。
“枝娘,快过来,这里有蚱蜢!”岑嫣惊喜地道。
“哎!”那边正在帮忙搬谷子的董繁枝乐呵呵地拿着装蚱蜢小竹笼过来,她早知道今日一定会抓到许多蚱蜢,所以特地带了来。
刚才还没开始割谷子的时候,她就抓了不少的蚱蜢。
待到董繁枝将蚱蜢给抓走,岑嫣才继续割谷子,当谷穗被割断的那一刻,立马就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那是谷穗与谷穗碰撞发出的声音,如同金银玉器一般,不断摩擦碰撞,这便是农人们最喜欢的声音。
“咱们家今年也有谷子了,看咱家田里的这些稻穗,长得还不错,都很饱满,真好,真好啊!”董承志这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把地种好,让田里收获的粮食能够尽可能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