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估计也早被山寨里的人给抓了。
这般耀眼的羽毛,隔着老远就能瞧见,哪怕别人对这鸡没想法,也会因为见到这鸡之后起了贪念。
“等咱们家年底过节杀的鸡多了,就做一个鸡毛掸子,平时清家里的物件也能方便些。”许慧喃喃道。
听着许慧的话,岑嫣心里也有了几分主意,做鸡毛掸子的鸡毛不要太长的,也不要太短的,那些剩下来的短鸡毛只能丢了。既然兔子毛都能用来做毯子和衣裳,这鸡毛恐怕也能用来做冬日里保暖的衣裳。
倏地,她想到从前就听说有人用孔雀的羽毛、鹤的羽毛缝合到一起来做衣裳,若是换成了鸡毛又该如何做?
如今家里缺棉花,若是用短小的鸡毛来代替棉花做衣裳,那倒是不错。
可如今家里又没杀鸡,这鸡毛也不好获取......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敏锐的董伯年瞧见岑嫣蹙起的眉头,忍不住询问:“嫣娘,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他记得妻子每个月都会来癸水,如今看着日子似乎也快到了,或许是提前了?
“没事,我就是想着,这兔子的皮毛都能拿来做衣裳,那鸡毛呢?”
她将自己的想法同两人简要地说了一遍,许慧和董伯年先是诧异,之后陷入沉思。
“鸡毛?”
“鸡毛轻吧?穿着能暖和吗?”许慧喜欢穿厚实一些的衣裳,那鸡毛很轻,不压身子,感觉上都不大暖和。
“可我瞧着冬日里那些鸡、鸟、鸭都不怕冻哩,去年冬日我还瞧见一群鸭子下河去找食。”那时候天气很冷,岑嫣都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可那些鸭子没事似的往水里扎。
“嫣娘,你脑子里怎么总是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许慧有些纳罕,自家这个儿媳妇是个读过书的,难道是因为读书人的眼界见识不一般,所以自家儿媳妇做的事情也如此的不一般?
不过,前几日做出来的侗布倒是不错,她也觉得那布料好,平时干活哪怕是淋雨,或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也好洗。
几人正在屋内说话呢,外头就传来一阵人声。
来人是吴潭媳妇石秋香,她手上提着一些鸡蛋,她身后的吴潭提着一卷布。
刚走到门口,石秋香就挂上三分笑:“董婶你们在呢,我这,拿着布料上门,想让你们家帮忙做些亮布。”
她面色有些尴尬,说话停顿得厉害,似乎是还记得前几日的事情。跟在后头的吴潭许是受了她的感染,也有几分不自在,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
“伯年,我......”
还没等他说完话,董伯年就笑着上前。
“吴潭哥,快进来坐。”
去年冬日寨子组织山民在山里巡视,吴潭也在其中,现在瞧见对方自然觉得熟稔不少。
岑嫣和许慧也跟着热情招呼起两人,摆凳子,倒了杯凉茶。
七月流火,都说这时候最热,外头的太阳都快要将人给烤干。
小黄最近都没怎么出门,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努力让身子贴合地上以换取地上的一丝凉气。
两人刚从灼热的外头进屋,喝过茶水才感受到一份清凉与舒爽:“今儿天儿可真是热,刚才我们来时就瞧见几块田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再不引水恐怕那田里的稻谷也长不好。”
“今儿伯年他爹就是因着这事去山上看田,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如何了。”许慧的眉间隆起一道细细的纹路。
种植稻谷的人们最怕的就是这六七月的天气,六月还好些,七月的太阳毒辣还不怎么下雨。而这时候的稻谷正是抽穗长米的的时候,若是没有足够的养分和水,等到八九月粮食成熟时可不会饱满。人们能收获的粮食也少,那可是要不得的。
一年中最要紧的就是这时候,所以种粮食的人也会格外小心,时常去看田里的水位,给田里引水。
“是呢,最近这几日咱们寨子里的人都说今年的太阳太大了,都去给田里引水,寨子里的人差点因为引水的事情给打起来。”
给田里引水粮食可是个要命的事情,今日若是晚些引水,让田里的粮食没能及时吃到水,那可能就是减产的事情了,说不准今年这家也会因为粮食减产的事情饿肚子。
有些人为了让自家的田里能多存些水而把流向别人家的水沟给堵到自家田里,因着这事,有的人在引水时为了防止别人篡改水源的流向而守着。
“呀,咱们种田也不容易。”许慧顿了顿,又道,“好在咱们在山里,不用给朝廷交税粮,也不用担心战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