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几个小孩儿在那头唱歌,吴文兰忍不住笑道:“嫣娘,我跟你说,咱们编的洞戏,山里人都喜欢哩,自从除夕咱们在山寨里唱过洞戏之后,山里的人都喜欢跟着唱,跟着学,有些人还时常在鼓楼里表演,咱们寨子里的鼓楼比以往都还要热闹几分。”
说着,吴文兰拉着岑嫣坐到旁边一个摆好的桌子旁,那头的人桌上也没坐几个人,加入她们二人,倒是勉强能凑上一桌。
吴文兰瞧见那边的人端着一个大托盘的菜,直接喊了一声,那人听到这边有人叫她,端着菜急忙走过来。
而原本那人端着菜去的方向正好有一个坐着人的桌子,那些人见端菜的那人怪道走了,心里有些不满。
可他们也没法子,来吃席就是拼人脉和熟稔程度的,很显然,吴文兰跟端菜的那人熟悉些,他们自然比不上。
“祖宗,你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了?堂屋里不是摆着本家的饭桌吗?”
杨胜咧嘴笑着同吴文兰说话,他当初没地方去,就一直住在吴族长家,一直勤勤恳恳地帮着村长家里干活儿。
今日是三朝宴,他也算半个主家人,自然得勤快些帮着端饭菜。
“哎,我也想去堂屋吃啊,可堂屋里都坐满了,我还要跟嫣娘说话呢,来这外头吃也是一样的。”
堂屋的席面其实跟外头的差不多,不一样的是堂屋里的席面上的最快,主家又专门包了些糯米和咸鸭蛋给亲近的亲戚让他们到时候带回家,这也是主家人对亲近亲戚的回礼,毕竟能进堂屋吃席的大都是送重礼的女方家,可不能马虎。
吴文兰吃席也不在乎快不快的,就算在乎,帮忙上菜的人大都是她的熟人,她倒也不必说在不在意,毕竟只要上菜的人瞧见她在这,就会先给她上菜。
“行,那你在这里好好吃着饭,我忙去了。”
说完话,杨胜就转身继续去忙乎。
岑嫣瞧着杨胜远去的背影,才对着吴文兰道:“他在你家似乎长得又壮实了许多,看着都没有从前那般单薄。”
“那可不,他从前在外祖家,他舅舅舅母对他可不算好,很多时候吃不饱还要干活......到了我家,每日吃的饱饱的,再加上冬日里大鱼大肉养着在家里猫冬,可不就胖了些么。”
“确实,一个冬日下来,我似乎都胖了些呢。”
想起前两日董伯年在床上捏着她的小肚子,她就有些羞。
“是啊,不过入了春,咱们多去山上跑跑,直接就能瘦下来。前两日你去山上挖野菜都没叫我,下次可记得叫上我!这时候山上的蕨菜也开始长了,过些时候咱们一起去山上摘蕨菜,到时候甜的蕨菜直接煮着吃,酸的蕨菜拿回家腌制成酸蕨菜,到时就没有苦味,还能存着冬日里吃呢。”
“那咱们就这样说好了!”
两人的说话声不大不小,桌上的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们对这些话一知半解的,只知道这两个小姑娘的感情很好。
聊着天儿,桌上的饭菜也都上齐全,两人这才开始互相夹菜吃饭。
桌上的席面有折耳根炒腊肉、血红、荠菜炒肉、白蘸肉、腌鱼(带红辣椒花椒腌制)、冬瓜排骨汤、酥鱼块,看着色香味美。
岑嫣忍不住夹了一块酥肉,那酥肉看着金黄酥脆,似乎格外好吃,可当那块肉放到嘴里之后,她才知道这东西不是她想象的猪肉,而是带着淡淡鱼味的酥鱼,吃起来似乎还很好吃,又脆又香,吃了还想吃,就跟家里做的零嘴一般。
连着吃了好几块酥鱼,她才察觉这酥鱼里似乎放了些山花椒粉,所以才格外的香,而鱼原本的腥味时候也因着花椒的味道而被压制掉,只剩下脆脆嫩嫩的鱼。
比起从前吃过的猪肉做的酥肉,酥鱼的肉似乎更嫩更脆一些,没有猪肉那般紧实,口感也更好,就是有些大块的鱼肉上带了些鱼刺,得小心些才好。
随后岑嫣又夹了一块白白净净的的白蘸肉,白蘸肉就是新杀的猪肉拿去直接煮很长时间的水,切成一片片亮晶晶的透明小肉片,闻着就十分香,旁边还放着调好的糊辣椒蘸水,直接蘸了蘸水放入口中,那种鲜香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倏地,她瞧见不远处有几条狗正在地上搜寻着吃食,有些人将啃过的骨头、不吃的鱼刺丢到桌子底下,那些狗也欢快地捡着地上的东西吃。
其中的一条狗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条狗便是小黄,他急忙跑过来对着她摇尾巴,岑嫣忍不住笑了笑,偷偷地往桌子底下丢吃食小黄在桌子底下吃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