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谢常和李轻商讨了半天,再经过石头剪刀布这种全凭运气的方法,终于得出了最终的顺序:李轻先上, 谢常后上!
李轻上去之前,哪怕知道胜负渺茫,谢常还是低声对她说道:“加油!”
毕竟此时两人的情形算得上一句同仇敌忾。
李轻略微点了一下头,便朝锁天柱中央走过去。
谢江凛隐隐约约听他们两个人交谈,一种诡异的感觉突如其来地浮现在了她内心之中:啊这,怎么说,反派竟是我自己!
李轻肤色呈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因为常年使用重剑的缘故,手臂至肩颈一线有着颇为漂亮的肌肉线条,那肌肉线条当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这无疑是常年苦修所得到的成果。
毕竟,重剑一道,本就需要长年不断的练习和积累。
而和李轻面对面的谢江凛,倒显得颇为瘦削,一副标准弱不禁风的样子,面容是一种冷俏的苍白,嘴唇微抿,神情透着股郁郁寡欢的味道,因为刚从浅眠之中被唤醒,周身之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起床气。
她直起身,目光在李轻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缓声道:“哦,原来是你先来啊!”
话音落下,谢江凛腰间长剑出鞘半寸,露出一线锋芒,“既然如此,那就拔剑,让我们两人分出一个高下出来吧!”
李轻嘴唇微微抿起,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手指握在重剑的剑柄之上。
这重剑是她本命剑,其上花纹古朴,只有几缕十分简单的浅黑色线条装饰,浅黑色线条在剑柄处收拢,使整柄长剑透着一股顺畅的流线感。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伴着最后一个字狠狠砸在地上,下一秒,李轻仿佛无视锁天柱之上的重力一般,一跃而起,双手高举,重剑握在掌心之上,居高临下朝谢江凛劈来!
这一剑,伴着无数劲风,其上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威慑感,叫人下意识便想后退,躲避这一击的锋芒。
在仅仅限于一剑的交手之中,李轻选择了她最熟悉,也是最信赖的攻击方式,那便是居高临下以力取胜,依靠自己多年修习重剑的实力将这一轮比试的结果拿下。
毕竟,谢江凛实力虽强,但是这种硬碰硬之下,最终的胜负结果还是未尝可知呢!
这一剑,携带着万顷的力道朝谢江凛奔袭而来,叫人难以阻挡。
偏偏谢江凛还一副举重若轻的姿态,缓缓抬头,她目光注视着这道剑风锋利的前段,面上缓缓勾出一丝笑意。
那抹笑意很轻,几乎叫人无法察觉。
但是看到她那笑容的一瞬间,李轻心中突然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焦虑感突然从她心中猛然浮现开来,快得几乎令人猝不及防。
在下面一直看两人两手的江不言面上现出一丝叹息之意,同为使用重剑的剑修,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李轻的问题所在:“这一剑虽然势大力沉,但是太一往无前了!”
一往无前虽然会带来巨大的威势,但同时也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把自己毫无防备的后心残暴露在敌手的眼中。
李轻此时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反手挥剑,试图想阻碍来自身后的攻击。
但是却已经晚了,一道凛冽的剑光突然从身后如鬼魅一般浮现。
与此同时,她看到谢江凛蹁跹的衣摆,以及纷纷扬扬的斗篷,在空中一同激荡出猎猎风声。
李轻的反应以及随机应变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这反应已经可以称为是妙至毫巅了。
但是她快,谢江凛却比她更快,在李轻察觉到情况不对出手的一瞬间,谢江凛苍白冰冷的手指,已经将长剑抵在李轻的脖颈之处了,一道细细的血丝沿着落花剑剑上的血槽蔓延开来。
锁天柱下,许多剑修都下意识的脖子一凉,仿佛谢江凛的那柄长剑,已经无声地悬在了他们的脖颈之上。
这样的剑,这样的剑修!
赫连青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幕,良久,叹了口气道:“不愧是谢一剑,果真名不虚传!”
“你输了,李道友!”
谢江凛的声音平淡,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样子,如同在叙述一个事实,一丝嚣张的意味都没有。
李轻的嘴唇动了动,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有些艰涩只听他艰难道:“是,我输了!”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长舒一口气,心口之上长久存在的紧绷感终于松弛了下来。
毕竟,和谢江凛交手,对每一个剑修来说都是一种挑战,对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