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的人都惊呆了。
待汇报结束，阮廷煜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大家都在追问他是什么时候想出方案的。
阮廷煜应付完同事，刚离开汇报厅，就接到了电话：上面决定，把这几个项目都转交给阮廷煜负责。
换做从前，阮廷煜肯定会有所顾忌，不希望自己风头太盛。
现在他转换了思路，也就义不容辞。
除了想要用这几个项目，给自己铺路外，阮廷煜也想借助这几个项目，让自己住在机构显得名正言顺。
同时，他也能将青栎所在的地区，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今后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一律不准接近那一层。
挂掉电话，阮廷煜神色如常，返回自己的研究办公室。
一直到了晚上，阮廷煜才去看望卿玥。
一进去，居然看到青栎在用酒精炉，煎牛排。
阮廷煜：“！！？”
牛排哪来的？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使用酒精炉？
“愣着干嘛，快进来，把门关上，别让香气跑出去了。”
卿玥熟练地翻着小锅里的牛排，并招呼傻愣住的阮廷煜。
阮廷煜麻木地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默默看人鱼扒在水缸沿，无比娴熟地煎着牛排。
半晌，阮廷煜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哪来的牛排？”
问出口后，阮廷煜又觉得不对，他或许应该问，“你煎牛排的动作怎么那么熟练？”
青栎从前都没进过厨房。
作为一条人鱼，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坐在水缸里，时而吐吐泡泡，时而听听音乐。
别说煎牛排了，就是火都不会生。
所以不难想象，阮廷煜看见人鱼煎牛排这一幕，内心多么的风中凌乱。
幸好，大佬对此早做足了准备。
她努努嘴，示意旁边的手机：“喏，我自学的。”
顺着卿玥的目光，阮廷煜看到了一个正在播放美食视频的手机。
手机里的美食up主，做的正是煎牛排。
阮廷煜：“……”
牛排的香味儿钻入鼻孔，不会做饭只能吃食堂的阮博士，悄悄咽了咽唾沫。
——他绝对不是馋，只是闻到香气，口腔自动分泌唾液了。
为了说服自己，阮廷煜把视线移开一些，目光盯着青栎：“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卿玥嗅了一口香气，漫不经心地回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儿东西。”
阮廷煜下意识问：“少了什么东西？”
卿玥斜睨了他一眼：“少了你。”
阮廷煜：“……”
他竭力维持平静的语气：“我不是东西。”
话出口，阮廷煜又感到怪异。
怎么有种自己骂自己的感觉……
卿玥耸耸肩：“我知道你不是东西。”
阮廷煜：“……”
心里更不痛快了。
只听人鱼兀然微笑：“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类，所以这几天没有你陪我说话，我还怪难受的。”
其实，阮廷煜每日都有过来。
只不过，碍于这里是机构内部，阮廷煜不敢逗留太长时间，往往是送来食物后，只来得及叮嘱她一些话，就要赶紧离开。
比起在家里，阮廷煜陪她侃大山，被她调戏，趣味确实差了许多。
卿玥此刻这么说，又何尝不是在调戏阮博士？
阮廷煜耳根微微染上了绯色。
他却一脸镇定地推推镜框：“习惯是会改变的，以前你失去了族人还能独自生活，相信以后你也可以。”
他本来是安慰人鱼不要惧怕“孤独”。
哪知人鱼却对他的话抓着不放：“阮廷煜，你为什么那么说，难道你想赶我走了吗？”
阮廷煜心里清楚，自己早晚有一天要送青栎回海洋。
目前，国家已经在尽力治理被污染了的海洋环境。
相信再过几年，海洋环境会改善很多。
到那个时候，或许就是送走青栎的机会。
一直留着青栎在人类的世界生活，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不知为何，此时面对人鱼的“质问”，阮廷煜竟有一种愧疚感。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按理说，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青栎好的，那他应该理直气壮才是。
“我不是想赶你走，而是你不得不走。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海洋，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最终，阮廷煜只能如此对青栎解释。
人鱼却望着他，神情认真：“阮廷煜，有你的地方，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阮廷煜：“……”
他的心，又一次因为人鱼的话，而失序地跳动。
阮廷煜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根本不知情为何物。
如今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也不由得惊惶。
是故，阮廷煜立即起身：“我还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