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他没有帮她,可这种话不过是自我说服,自我催眠。
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可能他自己都快要崩溃,智告诉他不要帮她,再也不要相信她,但还是不由自主顺她意思。
裴朝朝撑着脑袋,饶有兴味欣赏琼光君这幅濒临被逼疯的样子,不介意说些漂亮话:“你帮我支开他了。”
她在笑:“这不算在帮我吗?”
她姿态很放松。
其实刚才薄夜将将要回头时她就是这幅姿态了,好像根本没担心过薄夜会回头看见她。
也不知道是料定他会帮她,还是觉得即使薄夜回头了,她也有办法让薄夜放她出去。
琼光君不想继续剖析她,
他按下思绪,扯了扯唇:“是吗?”
他语气难得带上点讽刺:“说你骗都懒得骗我,你就说独独不骗我,我特殊。说没有帮你,你说我支开他也算帮了你。裴姑娘,真是和你说什么话你都能圆,你倒是说说你支开他有什么用?别总撒些经不起推敲的谎,我不会信。”
琼光君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裴朝朝感觉到他这话里怨气深重——
平时不声不响的人爆发起来,说话倒是比谁都刁钻,比白辞还要刻薄。
她说:“我支开他,是因为想向你解释。”
琼光君不冷不热:“解释什么?”
裴朝朝抬起手,指尖往前探,
琼光君现在站在窗前,但她触碰不到,伸手只摸到窗前无形的结界:“我的确在骗江独,对薄夜和白辞也不真诚,但独独没有再骗你,是因为你特殊。仙长,这话不是说谎敷衍,所以经得起推敲。”
因为一直在触碰结界,
她的手心被结界的灵力弄得通红。
像她这样没灵力的人,一直把皮肤贴在结界上,也是会受伤的。
她打感情牌:“被欺骗才是痛苦的,活在虚幻的假象里,认识虚假的我——可为什么我独独放过你呢?”
这几乎是直白示爱了。
琼光君一句话都没说,
目光落到她通红的手心时,沉默着过了很久,抬了下手,把她面前那结界给打碎了。
他沉声道:“到此为止。”
不知道是在说帮她这件事,还是说他们的关系。
他说完后,又恢复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微微一颔首,要和她告辞。
然而下一秒,就被她扯住袖子。
他垂下眼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的手就移到她衣襟,
随即,手指攥住他衣襟,狠狠用力往下一扯,带着他整个人不得不屈下身来。
他比她高出很多,现在被这样一扯,两人就距离很近,
隔着窗户,他屈身低头,而她仰着头。
下一秒。
她微微抬头,在他唇畔落下很轻的一吻:“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几乎是碾着他的唇在说话,
声音含含糊糊:“现在明白了吗?”
这话落在耳边,琼光君心跳得剧烈,一时间所有情绪都远了,
他想说,不,他其实之前就听明白她的意思,她在讨好,在示爱,在表露心迹,就像初次见面时那样,
可是她太会骗人了,他不信。
直到这时候,
温热触感落在唇间,像将她刚才那话的尾音无限拉长,在脑中炸开烟火,带起电流,顺着尾椎蹿过全身,令人战栗。
思维已经混乱,无法去精准分析该不该相信,他惊愕看着她。
与此同时。
裴朝朝手贴在他心口,像感受他心跳:“那再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帮了她一次,就会帮她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本能顺从她,成为她忠诚的仆人。
琼光君声音都低哑好几度,他本能地垂下头,在她唇间又落下几个细碎的吻,瞳孔因为愉悦而微微扩大:“要出去?”
裴朝朝摇头:“现在不想出去了。”
她原本想出去,是因为和白辞结师徒印的路走不通,想到了别的法子——
她正被白氏禁术反噬,而白氏祖上和一神兽结过契约,白氏禁术就是神兽传授给白氏的;
作为交换,白氏需要供奉那神兽。
然而能和人有交易的神兽,身上都带邪性,不仅需要供奉,同时也需要镇压。
裴朝朝看过命簿,知道白氏和归元宗关系不浅,那神兽就被镇压在归元宗里。
她想出去,是因为被反噬时,她能感应到神兽的位置。
只要拿到神兽的金丹,就可以彻底将自己的气息掩盖住。
那时候,司命就算拘住她留在天界的那缕灵息,也做不了什么了。
但她现在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