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这样古怪的念头,低声道:“好。”
裴朝朝得了首肯,于是把手往他掌心探去。
指尖碰到琼光君掌心伤口。
这时候。
江独见状,忍无可忍:“你鼻子有问题吗?我受的伤,血腥味从我身上发出来的,你给他看伤干什么?”
【啊?】
【江独这性格怎么会主动说自己受伤啊?!】
江独性格暴烈如火,最是骄傲要面子,平时受了伤也会硬撑,在人前装出一副我没事我很强的样子。
神仙们看着这幕,都有点震惊了。
而这时候,
江独说完话,看见裴朝朝指尖还落在季慎之掌心,觉得刺眼极了,
他直接抬手把裴朝朝往自己这拉。
裴朝朝被他拉得一踉跄。
那一边,
琼光君眼疾手快,掌心收拢,抓住她的手拉了一把,帮她稳住身子。
掌心刚结痂的伤因此撕裂,血沾到裴朝朝指尖,
这痛感不剧烈却很尖锐,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颤栗,头皮发麻,连血液都开始奔腾。
琼光君呼吸乱了一下,没松开她的手。
裴朝朝一只手被琼光君抓着,另一只手被江独攥着。
她做出一副无辜且茫然的表情,心想该先给谁一点甜头呢?
要不给琼光君吧。
毕竟她更需要琼光君的情根。
她想着,往琼光君那转了转头,身体也往他那凑了点。
却因为另一只手被江独拉着,没法完全到琼光君身边去。
琼光君抬眼看着江独:“松手。”
江独不松,反而抓得更紧,又把人往自己这扯了扯:“你怎么不先松开?”
琼光君声音冷冽:“她不想被你抓着。”
这话直击痛点。
裴朝朝的动作看起来,确实不想被江独抓着,并且一直在往琼光君那靠近。
江独有点破防,忍不住质问裴朝朝:“为什么非要撇开我去他那,不是说我和他一样吗?”
裴朝朝顿了下,
她是要用危机感去催化琼光君的感情,但每个阶段给出的危机也要适度。
江独连这都说出来了,倒是在她的计划外。
到底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漂亮归漂亮,但肚子里不是很能藏事。
裴朝朝心想。
不过她很快又舔舔唇,充满兴味地去看琼光君的表情。
琼光君这时候脸色更沉了,周身气压很冷,
一双黑眸看着她:“一样?”
一样一见钟情?还是一样喜欢江独?
她觉得冷,于是用腰牌叫江独去找她,而他是不请自来的那个。
不是说不一样吗?
被刻意压下去的念头翻涌出来,
舌根有点泛酸,他沉声问:“你觉得他和我哪里一样?”
他抓着裴朝朝的手有点松了。
裴朝朝心里快速思索对策,稍稍用力,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
原本就没站稳,另一只手还被江独拉着,于是这样一抽手,她身形微微晃了下。
手下意识往前探,本能想找东西扶一下。
然而就在手伸出去那刻,她指尖触碰到一片……衣角?
裴朝朝手微顿,
下一秒,鼻息间若有若无掠过一阵淡淡香气,宛若冬日白雪。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
薄夜没走。
薄夜只是隐身了,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看了这一场闹剧。
看来他真的有点在意她没说出口的那个答案。
那像他这样温和的人,看见这场闹剧,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还是一如既往平和,像是看小孩子玩闹一样吗?
裴朝朝喜欢未知的东西,
越未知越复杂的局面就越让她感到兴奋。
她觉得更有趣了,这场面全然在计划外,于是她也不打算再按原计划给琼光君甜头了。
脑子转得飞快,她心说现在这场面,给他们一点突如其来的冲击,其实比给甜头的效果要来得更好。
于是她装出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把手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狠狠甩开江独的手,突然蹲下来,捂住两边耳朵,尖叫出声!
这尖叫其实有点压抑,所以声音不大,
但是她平日柔声细语,所以这叫声虽音量不大,冲击力却是极强。
琼光君和江独皆没料到这幕,愣了下。
连旁边隐身的薄夜都意外地眨了下眼。
裴朝朝尖叫完,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
她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开始流泪,声音压抑而痛苦:“为什么你们两个有矛盾要把我夹在中间?我做错了什么?”
她控诉江独:“我对你的态度是你和季仙长较劲的筏子吗?”
眼泪滚落,把盖在眼睛上的白绸打湿。
她摘了白绸,又用一双没焦距的眼睛看琼光君,无差别发疯:“我对你的喜欢是你可以随意拿来践踏,拿来和江仙长争高低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