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头硬,不甘心当被操控的那个, 所以就连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候他也试图做些什么来和她争夺掌控权,将她翻来覆去,仿佛这样就算是在支配她。
裴朝朝平日里也是个不喜欢被人支配的性子, 但眼下赵息烛翻来覆去的却也没真正弄疼她, 她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
她不计较,不挣扎,任由他施为, 显得很乖顺。
而这份乖顺感很罕见, 平时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一出现, 就让人心肠发软, 想要对她温柔一点, 又矛盾地让人想更恶劣一点,看看究竟要恶劣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她的反骨给折腾出来。
赵息烛无端眼热,和发疯了一样又抓着人反反复复折腾,
直到两人都几乎筋疲力尽了,他才松开她,帮她清一身狼藉。
用咒术把她身上清干净, 又拽着她手腕,让她抬起胳膊,帮她把衣服穿好。
裴朝朝任由他伺候,看着他的姿态,竟联想到“虔诚”这个词。
她觉得有意思,因为他现在好像一条被打服了的野狗。
真够贱的。
她心里想。
而那一边,
赵息烛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垂下眼睫。
即使周围黑暗,但也不是完全无法视物,他垂眼间看见她身上有些痕迹,都是他留下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有些凶狠有些冷的目光又忍不住柔和下来,弯下身在她肩膀上落下很轻很轻的吻,蜻蜓点水一样,只是贴了一下。
与此同时,
结界外面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这结界能隔绝外界一切声响,现在却能听见外界细微声响,说明有人正在施法准备要破开这结界。
裴朝朝听见声响,并不慌张,只是眼梢微微抬了抬,随后往洞口看过去。
她之前用灵力操控送给江独的那块灵石,让江独来找她,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江独应该到了。
洞口的人应该是江独。
她平静地想着,甚至对一会儿的场面有些期待。
旁边,
赵息烛听见声响却警惕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姿态闲适,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这时候也来不及质问她太多,他只是迅速帮她好衣服,然后起身挡在她前面,又了下他自己的衣服。
手指刚落在衣领上,就听见“砰”的一声。
下一秒,
结界被破开。
赵息烛掌中光芒乍现,不过眨眼间,本命剑就出现在掌心,他抬起眼,就看见洞口处站了个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往洞口一站,就几乎把外面那点微光彻底挡住了。
是从昼。
来的不是江独,
裴朝朝感觉有点意外,又往外瞥了一眼,却看见从昼身后没别人了。
她喜欢一切出乎意料的事物,这时候从昼出现在这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颇有兴味地出声问:“你怎么在这?”
从昼一时间没出声。
他知道裴朝朝在等谁。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裴朝朝叫江独来找她的事情了。
只不过后来赵息烛在山洞门口布下了结界,他们都感应不到她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和江独分头找人。
看情况,他比江独早一步找到她。
那一边,
裴朝朝看他不说话,就又将目光挪到赵息烛身上。
赵息烛站在她前面,把她挡住,因为背对着她,所以她也看不见他表情。
只看见赵息烛拎着剑没动,反倒是用了个咒术,将整个山洞照亮。
随后。
赵息烛又当着从昼的面,慢条斯地了自己的衣领。
动作间顺势抬了抬下巴,像是不经意一样露出脖颈上被裴朝朝抓咬出来的痕迹,然后慢条斯问:“她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赵息烛是故意的。
不仅抬起脖子,露出脖颈上的痕迹,还特地要用个照明的咒术,让从昼想看不见这些痕迹都难。他虽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等着从昼回话,但实际上,他的行为却一点都不安静,无声霸凌从昼的眼睛,就差扯着他的耳朵大声说我和裴朝朝有肌肤之亲了。
从昼的确愿意给裴朝朝当小的,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没名没份他都愿意,但这不代表他乐意看赵息烛身上这些印子。
他有点嫉妒了,真想把赵息烛的皮给扒了,但不能当着裴朝朝的面。
他在裴朝朝面前主打一个善解人意,当外室的都这样,要体谅她解她,不能让她难做。
如果让她难做,迟早会被她厌弃。
从昼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在讨好裴朝朝这件事上几乎是无师自通,甚至这种时候他能悖逆自己直来直去的粗人本性,将那股子嫉妒隐藏得很好。于是他只是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笑声粗哑,先对赵息烛说:“拿剑指着我做什么?我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