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
却听见裴朝朝说:“我知道。”
她打一巴掌,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一颗甜枣,弯下身亲亲江独的额头:“你才是我夫君,你和我说过的。但我真的要他有用,你不能在他眼前,我怕他看见你,嫉妒你发疯,所以你得出去。”
这话一落。
江独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猛然抬眼:“你说什么?”
裴朝朝说:“你是我夫君嘛,他不是,我知道。”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才能最大限度地操控一条狗。但她给甜枣的时候没什么耐心,很敷衍,哄了两句,看差不多了,就往外指了指:“你还不出去吗?”
江独迅速站起身,往外走,忍不住问:“你不是在哄我吗?你、你是看见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夫君了吗?我总感觉你之前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现在怎么又……”
裴朝朝摸了摸袖袋。
袖袋里还有两块灵石,之前和从昼说话的时候,从寝殿桌子上随手拿的。
她敷衍地拿出一块灵石,把东西塞进江独手里:“嗯嗯,看见定情信物就信了,快出去吧。”
江独被匆匆推出门,才看向手里的灵石。
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灵石,只是形状圆润些,但这是裴朝朝给他的。
他从来没和她有过什么定情信物,她或许记错了,这石头是她哄别人的时候给的定情信物。他盯着这石头,有点吃醋,不知道她曾经这样哄过谁。白辞?白策?还是薄夜?他心里酸酸的,但又很矛盾地感觉到甜蜜——
她都失忆了,以前给过别人也不要紧,现在给了他就是他的!
江独心脏砰砰跳,赶紧出去找了个地方,开始用魔族血咒给赵息烛拔除魔气。
念血咒很快,只是念完后,他的魔气随之共震,有一种蚀心痛意。
他嘴里有点血腥味,觉得痛得受不了,就捏紧掌心的灵石,一边吞咽涌到喉头的血,一边看着那灵石。
*
与此同时。
从昼拿完命线,正要去找裴朝朝,然而却感应到魔族血咒的气息。
他皱了下眉——
谁会在这里用魔族血咒?
他循着气息走到司命宫最偏僻的角落,看见廊檐下坐了个少年人,赫然是他那个便宜儿子。
是江独在用魔族血咒。
这种血咒用起来会反噬自身,若非必要,魔族没人会用这咒术。
从昼三两步走上去,一抬手按住江独的肩膀,将人掰过来,正要训斥。
然而下一秒,
却看见江独手里抓着个东西。
江独乍然被人掰过身体,迅速收紧手掌,把灵石抓得紧紧的。
这是一种防御姿态,是身体的本能,在捍卫宝物的时候才会这样。
他手猝然抓紧,于是只露出来那东西的一点棱角,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抬起眼,看见是从昼,疑惑问:“父君?”
从昼嗯了声。
他看不清江独手里抓着什么,但只是看见那一点棱角,还有棱角上一闪而过的浅蓝色。浅蓝色,他总是感觉眼熟,和之前裴朝朝送他的灵石是一个色。
他大马金刀坐下,一抬手,粗略抹掉江独脸上的血,然后问——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第103章 怎么 你怕我走了?
手里拿的什么?
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灵石吗?
不是。
是她给他的定情信物!
江独光想象定情信物这四个字都有点飘, 好像连魔族血咒反噬的痛意都能被这块石头治愈,哪怕它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他捏着灵石,准备给从昼看一看这石头, 正准备调整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值钱, 然而一抬眼, 看见从昼的表情, 他却本能又将灵石捏紧了一点。
平心而论,
从昼的表情很正常。
男人眼睛被布条覆盖住, 只能看见大半张脸,光看表情,就只能看出一点疑惑来。
他也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疑惑摆在脸上, 不喜欢拐弯抹角。
江独也说不出自己从他表情中看见了什么异常之处,但本能地有种危机感。
他顿了顿,把灵石收进袖袋里, 改口道:“没什么。”
他转移了话题。
从昼也就没再关心他手里的东西, 只是也伸手往袖袋里,隔着衣服捏了捏裴朝朝送他的那块灵石。说到底, 这世上蓝色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能看见江独手里东西露出个棱角, 棱角上泛着蓝色的光,就感觉这和裴朝朝送他的那块灵石一样。
更何况,就算江独手里真的是块灵石,也能是裴朝朝送的不成?
这小崽子都不认识裴朝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