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和煦道:“感应到了吗?我身上的禁制。”
裴朝朝:“……”
裴朝朝还真感应到了一个用来囚/禁的阵法,好像还是用她的血为引做的阵。
裴朝朝眨了眨眼。
她没试探出她和薄夜的真实关系,但也从这禁制里推断出别的信息。
她足够了解自己,即使失忆了,她的本性不会变。她的确能做出囚/禁这种事来,前提是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她对他有所图。
不过——
她设置阵法囚/禁了他。
换做寻常人,被囚/禁了应当很愤怒,很想挣脱。
但他看起来怎么好像……
有点爽?
裴朝朝正准备和他再说话。
但这时候,
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
是赵息烛回来了?
裴朝朝心中念头滚过,又抬眼看薄夜。
她还记得自己直觉不能让赵息烛发现薄夜,即使她很想让他们打个照面,这样更刺/激一点,她喜欢这种场面。然而她没有记忆,很难评估这样的后果,她想了想,还是对薄夜道:“赵息烛好像回来了,你先躲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
薄夜却站着没动,他温和问:“朝朝都感觉到我身上的禁制了,现在却让我躲一个假夫君吗?”
裴朝朝心想你也不是真的啊。
眼见着脚步声到了门口,她懒得再和薄夜说,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人按在了书桌下。
与此同时,
外面的门被踹开。
裴朝朝抬眼,刚要出声,却发现来的人并不是赵息烛。
而是一个少年人。
少年人眉眼锋锐,身上有种乖戾的气质,像是一言不合就会杀个人玩玩的那种。
他拎着刀,气势汹汹,然而看见她的一瞬间,身上的杀气瞬间收敛起来,小心翼翼把刀藏在身后:“朝朝你——”
他东张西望,然后迅速走到她面前。
然而走到桌子前却又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身拉住她的手,像一只忠诚的小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带你走?”
裴朝朝没有立刻回答。
她正在思忖这少年是谁,但脑子里记忆空空,没有头绪。
她反问:“带我走?你又是谁?”
也就是这时候,
她感觉薄夜想要起身,她没有记忆,眼下状况不清,她准备暂时不让这两人碰面。她想把薄夜按回去,但一只手被江独拉着,于是她只能单手按住薄夜的头,感觉按不住,又同时抬腿,一脚踩在薄夜背上。
那一边,
少年人听见她问这话,眨了眨眼。
他预料到她可能神智不清,或者失去了记忆,但她当着他的面这样问,看着他的脸却认不出他,他还是感觉有点难过。
他委屈地说:“你不记得了啊……”
小狗在难过之中,眼巴巴看着她,又无法抑制地生出一点贪念。
他想一直这样看着她,一直给她当狗,但她现在失忆了,人都是贪求更多的,所以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
他想到这,狗胆包天地说:“其实我是你夫君。”
这话一落。
裴朝朝唇角弯起来一个弧度:“你?”
她失个忆,失出了三个夫君。
江独心脏砰砰跳。
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他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她笑得太漂亮,他又不舍得挪开目光,眼巴巴看着她,纠结要不要坦白从宽。万一被她发现了,他会不会连狗都没得当。不行的话他就跪下来求她,其实当狗也挺好的。
然而还不等他跪下,
裴朝朝慢条斯问:“你怎么证明?”
她知道薄夜还在,那她这两位“夫君”都在,她怎么说也不能偏颇。更何况,她这样说,能让薄夜觉得她没完全信,为了让她相信,薄夜会拿出更多的“证据”。她可以借此得到更多线索。
她话音一落。
江独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的手心。
他刚要说话,
然而下一秒,却感觉到裴朝朝闷闷哼了声,攥住他的手指。
那一边,
裴朝朝一只脚踩在薄夜背上。
她垂下眼,
看见自己裙摆被掀起来一些。
如同高山积雪一般圣洁不可侵犯的男人,此刻嘴唇上却沾着一点儿水光。
淡色的瞳孔微微发红,白色的头发因为低伏的姿态垂在地上。
他跪在罗裙下,却抬起头。
然后一点温热湿润的触感就又贴上来。
裴朝朝的手骤然收紧。
江独被她抓住手,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