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
裴朝朝闻言,思忖了片刻,随即弯了弯唇,莞尔道:“好。”
白策初见她时觉得她又傻又瞎,内心的不屑几乎溢出来,直到被她带回来囚.禁,
她只是短短两句话就让她师尊不得不吃下暗亏,当着她的面粉饰太平,看着他是人却承认他是狐狸。
那时候白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不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聪明——
即便不聪明,她的胆子也足够大,足够有魄力,敢去赌这一把。
这时候听见她这样回答,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却觉得有点看不明白。
他眸色变了变,又用轻松的语气问:“你带我出去就不怕我跑了?”
某种意义上,她和他极度相似,都善于伪装。
白策下意识排斥她这样的,觉得看不清楚,而那份未知又让他矛盾地生出一点想要看清楚的心思。
他几乎是本能地盯住她,观察她的表情,剖析她的表情,放轻了呼吸等她回答。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答,就见她站起身来。
她走到墙边,解开锁链的一段捏在手里,然后微微偏头,下一秒,手上一用力,扯了一把铁链子!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白策被她扯得不得不手脚并用往前爬了点,膝盖上的伤口皮肉翻卷起来,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
他嘶了声,喘着气笑:“阿姐,轻点啊。”
而那一边,
裴朝朝根本没搭他。她就这样牵着链子往前走,丝毫不管白策的死活,
她牵着他出了暗室,这暗室有个通道直通她卧房,于是她像牵狗一样将白策牵到卧房的浴池里。
她卧房的偏房里是个浴室,薄夜在这处用灵力开凿了浴池,很宽敞,里面的水是从灵泉中引来的。
裴朝朝这时候才转过头去,回答他之前那问题:“你被我牵着,却爬过来都吃力,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笑起来,将链子那段扔到他面前:“你就是现在捡了这链子,也没力气跑出去。”
这近乎是羞辱了。
白策呼吸急了一点,瞳孔略略放大,
他错觉自己这一刻真成了她的狗,几乎是想要飞扑上去,用嘴叼住她扔下来的那链子。
链子一端所在他身上,另一端之前在她手里,现在只要接住这一端,他就某种程度上拥有了自由。
他心说她不笨,也很大胆,但是否有些低估他,竟然真的敢让他拿到链子这端。
只要挣脱这束缚,他也是她口中那种恶犬,
他萌生出一点儿冲动来,
想要看她后悔的样子,被他撕咬着喉咙,后悔不该扔链子出来。
白策按下用嘴去叼的冲动,抬起手去够地上那一截锁链。
与此同时,
裴朝朝看着他,等他的手快要碰到链子了,于是伸出脚猛地一踹——
“咚”的一声。
白策被她踹进浴池里。
他呛了口水,挣扎着抬起头,却看见水雾朦胧间,她也走下来。
白策愣了下,下意识别开眼。
那一边。
裴朝朝走过来,压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声音隔着水传进他耳中:“带你沐浴不是我良心大发。”
她拎着他的头发把他扯出来,然后把人按在浴池墙边。
他被迫仰着头,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喉结因为呼吸不畅而上下滚动,她按上去,笑道:“我说过了,要把煞气从你体内渡过来。你会咬人,而且亲吻这方式渡得太慢了,双/修会好一点。”
她道:“但你身上太脏了,我不想和脏东西双/修。”
她语气虽困惑苦恼,却好像在说一件普通烦恼,像是不知道今天要穿哪件衣服。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
白策蓦地垂眼看她:“……双/修?”
刻意伪装出来的自然神态再一次崩塌,大脑轰鸣,没有想到这样亲昵与私密的事情她说做就能做。
他甚至根本没有预设过,她会用强制双修的方式来渡煞气的可能性。
他这一刻是真的漫上了点无措来,积压许久的愤怒又过了一会才渐渐回到身体里。
他往后靠了靠,皱起眉,捏着她的肩要把她推开,
然而她的手却往下攥住他,用亲昵的口吻笑着说:“好//贱。”
她语气轻柔,缓慢坐下去,像是在夸奖一样,然而说的话却是羞辱的,让人无地自容:“这样都能发///情。”
白策头皮倏地炸开了。
那些谋算也跟着一同被炸成齑粉,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