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猛点头,期望地看向宋父,“您就帮我问问吧,像是素日的喜好做事等等,不然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过去,心里怪慌的。”
“别怕,”冉霁信以为真,忙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她们是知县的夫人小姐,你还是县丞女儿呢,若是不自在,就只管去那儿坐坐就回来,横竖我们也不贪图他家什么,聊得来就坐坐,聊不来就回家。我和你爹只想着让你在席面上瞧瞧她们是怎么待客的。若是能碰见一两个说得来的就更好了,若是没有也不怕,左右街上邻居家也有女孩,总能结交到朋友的。”
冉霁这样的话,倒让宋沂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自己过去是当小弟小妹的,原来还有些底气,想想也对,她爹也是个官哩,宋沂没做过官二代,总是忘记这茬。
许是觉得亏待了大闺女,冉霁与宋长洮商议道:“要不你到时候再去问问他们买的什么香,咱们给沂儿也买些。”别人有的,她闺女自然也该有。
宋沂下意识就想摇头,但想了想,又没拒绝,“那等爹打听回来,我自己去买,我那儿还有银子呢。”
把外出采购这事儿在冉母宋父面前过了明路也好,自己这几天出门频率已经够多了,接下来要是还想出去,总得有个由头。
到了次日,宋沂便抓紧时间叫卫妈去外头雇轿子预备出去,这可是她这些天唯一偷听到的有效信息,甭管后续能不能挣钱,至少是个方向,比无头苍蝇到处瞎转悠要好。
“卫妈妈,这些天我看牛家兄弟两个行事周全没出过差错,您跟着我在轿子后头走路实在是累,家里上下也少不得您,不如您就在家陪我娘吧。我去那些铺子里瞧瞧,到时候买个好的给我娘做生辰礼,您可千万瞒着她,别叫她知道啊。”宋沂似是害羞的拉着卫妈妈央求。
卫妈妈自然肯,能少走路谁不愿意,更别说牛家俩人是她的相识,若是这会差事做的好,以夫人疼大姑娘的模样看,将来说不得就要长雇轿子,那可是长久生意。
她答应着就把人叫来,叮嘱道:“这回我们小姐出门,你们两个可盯着些,别糊里糊涂的只顾轿子。”
牛大拍着胸脯应承:“婶子放心,我们两绝不叫小姐跑了。”
“呸呸呸。”卫妈妈裙底伸出脚来猛踹牛大好腿,“什么叫跑了?你,你,算了,你们两还是别说话了,管好那张嘴吧。”
宋沂在轿子里听着都好笑,真是人如其名的老实头,这样也好,她不怕底下人是笨的,就怕那狡诈似鬼的,想着法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去讨好她娘。
卫妈妈这一走,宋沂的自主能动性就更强了,等到轿子抬起,她便指挥着牛大牛二换个方向,往高井巷子里边走,不从街上过去,那样碰见的人少些,省得被人背地里嚼咕。
等着轿子抬到巷尾小叶杂货铺时,宋沂便叫他们落了轿,叫过那伙计来像是往常一样挑拣东西,选过好几样才询问他道:“惊蛰过了蛇虫渐多,我想挑些好香放屋里熏着,你可知道城里哪些铺子卖的好料,不会看我年幼就哄人么。”
那伙计少有能跟官宦小姐们搭话的机会,纵使隔着轿帘听着声音年轻,可那也是小姐呀,他活三辈子都搭不着的贵人,这会哪能不殷勤,忙弯着腰道:“小姐这话问我就问对人了,县里城里城外,哪家铺子我不知道呢。像是土地庙边上的百花香,半边街上的殷记香烛铺,货市街的生药铺,青石街的香料铺都算公道。”
“哦,对了,”伙计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指了指边上,“这一家郑记香材铺也卖熏香,他家掌柜虽然年轻,但料子倒没有掺假,小姐也可以去看看,他娘子也在铺里,您只管叫她出来就行。”
稀奇稀奇,宋沂还以为像那天伙计幸灾乐祸的态度,只怕不会介绍这一家,现在想想,倒还是有些人情味。
她仗着轿子外的伙计没看见,自己倒出荷包,从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了块最小的黄豆大小碎银,用帕子包着手从帘内倒给他,“倒要谢你这番介绍。”
伙计说的一共五家,她便想每家都问一问价格,看一看态度,提前做个调查,按着牛大的距离介绍,从青石街起转一圈直到土地庙止,一路问了三家,家家都很热情,即使宋沂一样没买,伙计也恭恭敬敬说了一遍价格,站在门外送她离去。
“先前我听外头口里常骂这些铺子势利,去了倒还蛮和气。”宋沂状似无意的感慨了一句,牛大咳嗽了两声,忍不住闷声道:“小姐,你坐着轿哩,他们一看就知道您有银子,怎么不殷勤。”
轿子一坐就要好几十文,顶人一整天的工钱了,谁愿意没事闲坐这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