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带着他在上寨可行走的地方绕了绕,期间她告诉乔骁什么地方有机关,要怎么避开这些机关。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乔骁想要听清就得弯腰凑耳朵过去,偶尔他也会反问她一两句。
外人看两人倒是浓情蜜意,谁能想到如此情景之下,却是在说正事。
“阴山的机关你竟然也不能够全部知道?”她是有所保留么?
“之前知道,后来二寨主改了机关之后,也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知晓。”
“二寨主?”那个姓解的男人?
“不是解令邧。”余白芷笑着摇头,“是原来的二寨主,我父亲的拜把子兄弟,他擅长机关术,阴山所有的机关都是他.操.手.弄的。”
“他如今去哪了?”死了?
“他重病不治而逝世。”提到这件事情,余白芷脸上的笑彻底收敛了。
“什么病?”如果是病那就说得通了,他就说嘛,姓解的男人如此年轻,怎么可能就坐上寨主之位了。
解令邧极有可能与这位早逝的二寨主有渊源。
事实如同乔骁所料,余白芷告诉他解令邧是二寨主的儿子。
她还是没说这位二寨主是因为什么病而逝世,只接着道,“二寨主死后,解令邧便坐上了他的位置,算是跟我爹平起平坐。”
乔骁看得出来,下面有很多上了年岁的管主都不服解令邧。
侧面来说,这个姓解的“上位”与他有些相似。
“你说阴山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机关 ,那平时寨中人又是如何规避机关的?”
“后寨没建成之前,上寨的机关知道的人不少,后寨建成,老少妇孺搬到了后面,上寨作为防御天堑,机关增加改动许多,二寨主死后,便将机关告知了我父亲,而我父亲画了一副地图给上寨的管主们,让大家知道如何走,才能够不触动机关。”
“你的意思是,除却寨主和管主,其余人都不知道怎么规避机关?”
“对。”余白芷轻嗯。
“那这些哨台上的山匪也不知道了?”
“是,他们都有行走的路线,更换的班次,其中在上寨负责巡逻的人都是我父亲的心腹人,这些人也有既定的路线,但不完整,所有人知道的路线都不一样。”
子时巡逻的人要走的路线和丑时巡逻人走的路线也不一样。
这探听的机会大大出乎乔骁的意料。
他又想到一事,是他所中的软筋散,余白芷当时说,除却阴山的三寨主,别人手上都没有解药。
看来阴山还真是各司其职,“权.柄”分明。
看似分工明确,实则互相制衡。
看来他要离开阴山,仅凭一个人真的很难,更别提如今余正对他不放心了。
外界久攻阴山不下,只以为是阴山山匪凶悍,可谁知道这里机关众多,能人更是不少……
乔骁没有说话,看着脸色沉重。
余白芷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手腕,“好了,你放心吧,明年春天你应该也能下去了。”
明年春天?
“果真?”
她又来反问,“除了信我,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乔骁,“……”的确没有。
两人又绕了一会,乔骁要防备周围余正派来的眼线,又要跟余白芷演戏,都没怎么看周围布局,只模糊知道些,上寨的哨台实在太多了,一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保守估计最低三十个。
余白芷说暖炉套子冷了,先回去吧。
实际上,是她荷包里的零嘴吃光了所以才不想逛了,乔骁看破不说破。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盘算着一件事,想到上山下山,不可避免想到她的那封信笺,那个被称为云庭哥哥的男人。
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是不是说,如果余白芷下不去,他就上山来给她送什么鲜货。
过些时日……应该不至于到开春吧?
倘若他可以跟着这位“云庭哥哥”一起下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余白芷愿意帮他的话。
“夫君有话不如直说。”旁边男人欲言又止看了她好几次。
乔骁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思来想去,不如打着吃味试探的名义?
反正她之前也问过,他是不是吃味了。
“你之前……”
“什么?”
真到开口的时候,即便心中有了主意也酝酿好了说辞,也有些难以启齿。
“给你写信的男人是谁?”
“嗯?”她一脸疑问。
乔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傻。
“就是那个什么云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