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辉。”宋知蕙知道这是他的字,但却是头一次这般唤他,在这两字而出的瞬间,掌中那炙热似是跳动了一下。
“如今可还想跑?”晏翊忽然出声,那嗓音明显变得更加沙哑,手中动作也倏然停住。
“这便是我今日想说的。”宋知蕙将手从他脸颊处移开,偏着头少见的露出几分俏皮模样,将那原本就未曾系住的丝绸衣领拨开,学着他那次在书房的样子,用两指夹起那小点,“我从汝南一路跟着流民去幽州,说起来只是一句话,我却走了数百万步……”
她手法只会比他更好,只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便让晏翊的气息彻底凌乱,且此刻她愉悦又松弛的模样,仿若在幽暗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光亮,让人莫名移不开眼。
“如果不是娘亲,在替我挡了那一剑时,在我耳旁说得最后一句话,我定是撑不住的……”
她长出一口气,朝晏翊笑了一下。
“我从未与人说过,其实早在最初我睁开眼睛,看到尸横遍野的那一幕时,我生出的头一个念头,便是想寻个山崖,一跃而下,去与他们团聚。”
听至此,晏翊那冷眉倏然蹙起,带着几分低斥道:“这种念头日后不许再有。”
“不会再有了。”宋知蕙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啊,我能借了死人的身份,将自己卖去春宝阁,不正是因为我觉得,比起所谓的清白、尊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得选,若不是同行那个被冻死的少女身上还有一张路引,能让她替了她的身份,她甚至连卖去春宝阁的资格都没有,早早便陨在了幽州的那个冬日。
提及从前的苦难,宋知蕙没有露出半分苦涩,她用掌心不重不轻地在那点上画着圈,“当初我怕王爷会将我杀了,所以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如今我知……”
她收起掌心,垂首去尝,那轻快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含糊,但每个字都清晰的落入了晏翊耳中,“如今我知,仲辉不会杀我,我已有安稳之处,何故再去涉险。”
说罢,也不等那大掌去做,便自行与那炙热开始来回较量。
晏翊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拦住了她,坐起身便朝她唇瓣而去,他将她揽得极紧,恨不能与他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晚,她叫了他许多次仲辉,尤其是在那舒意之时,这两字一出,两人便仿若更加紧密。
到了最后,宋知蕙嗓音已是沙哑,软软躺在晏翊怀中,那身上四处皆是红斑。
她捏起自己颊边一捋发丝,用那发尾在那点上扫着玩般,带着几分挑衅地语气,轻声念道:“仲辉……”
“是当真不打算睡了?”晏翊一把压住她的手,“那便再来一次。”
宋知蕙弯起唇角,将脸又朝他怀中蹭了蹭,“王爷舍得将我用到这个地步?”
晏翊翻过身来,居高临下又望起她,“是你用孤还差不多。”
宋知蕙抬起手,轻轻抵在他身前,“不要了不要了……若还有力气,留着与我说说话吧……”
晏翊长出一口气,俯身又在齿间轻噬起那耳珠,“说吧。”
她今晚的话格外多,除了说起两人之间的事,还断断续续说了自己童年的事情,有趣事,也有不满,还有童年便想要游遍山河的梦想。
原以为她还要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宋知蕙却是在他耳边道:“我说了那么多,到王爷了……”
“孤?”晏翊松开了口,起身看她,“孤有何要说的?”
宋知蕙似是来了兴致,细长又柔软的手臂,勾着他脖颈道:“我已是将自己的过去与你全然说出,可你的过去,我一所知,若你是王爷,如此也可,可你若是仲辉,是杨心仪的夫君,那我想听……”
晏翊神情看不出情绪,还是那惯有的冷然,他轻嗤了一声,重新躺回榻上,“孤没有什么可说的。”
宋知蕙眉心微蹙,带着几分失落地侧过身来,又将头钻进他怀中,让头顶那绒毛在他下巴处蹭着,“王爷不愿与妾交心……那便罢了。”
她又改了自称,他还是王爷,她也还是妾。
晏翊没有说话,合上了眼。
夜色渐渐褪去,屋内有了一丝灰蓝的亮光。
许是因为一夜未眠,还有那一声声仲辉的叫着,再加上床帐内弥漫着的滋味,和她在动荡中与他的诉说,让晏翊脑中烦乱,乱着乱着,那了最后,那冷唇还是微微张开,“要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