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放着,找了机会再把明婧柔拿捏住就是。
明婧柔回了卉香殿,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萧珣为什么突然就在她面前消失了一样。
是厌恶她?
从前也没见他少厌恶她了。
可若是真的厌恶到见都不想见的程度,又为何要把她从杳霭流玉带回来?
让她一直待在那里,也不见她,从此关到老死病死,难道不是更省力气。
明婧柔越想越觉出不对劲来,明明那天萧珣还开玩笑说要让她生一个送走一个,怎么一下子行为和态度都大相径庭了?
本来她倒也无所谓,但实在是为了王奉容而坐立不安,若远在别院那是她无能为力,可眼下人都已经进了宫,怎么都要帮王奉容一把。
第二日正好陈公公送了萧珣给阿随拟的几个名字过来,让明婧柔过目。
明婧柔一时倒也选不好,又怕萧珣另有想法,便先放在一边。
她对陈公公道:“我也不懂哪个才好,殿下是怎么想的?”
陈公公道:“殿下说让夫人选,选不好就让小殿下抓阄。”
“他懂什么?”明婧柔笑了,心下又宽松几分,问陈公公,“殿下这几日在做什么,怎么也见不到人?”
陈公公知道见了明婧柔她大抵会问什么,但陈公公自己也不知道缘由,只能道:“殿下实在事忙,听说陛下就快要回来了。”
明婧柔点点头:“陛下确实也在行宫许久了。”
从萧玧逼宫前就躲出去的,如今萧玧逃走都有一段时日了,只是皇帝回来对于萧珣来说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反而要更战战兢兢,或许还要夹起尾巴做人,毕竟皇帝一向就不怎么喜欢萧珣,当时也只是情急之下,迫于形势才废了萧玧另立萧珣。
陈公公道:“说的是呢,不过本来陛下也没那么快回宫的,是陛下的新宠姚氏有了身孕,眼下已经封为贵妃了。”
这位年轻的姚贵妃,一提起来明婧柔倒也有些印象,当初就是康顺大长公主把她送给皇帝,用她迷惑住了皇帝,才使得王皇后一直没有见到皇帝的机会。
如今她一举封了贵妃,这后宫中又没有皇后,竟是已经压了资格最老、位份最高的淑妃一头了,也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年少的宠妃的爱重。
明婧柔想了想,打趣道:“那就要恭喜殿下又要添一位弟弟了。”
陈公公跟着她的话笑起来,末了又悄悄添上一句:“大长公主知道这个消息也很是高兴。”
他看了明婧柔一眼,明婧柔心中便有了计较,这对于萧珣来说或许并不算是一件好事,虽然就算姚贵妃的小皇子生下来也和萧珣的年纪相差巨大,甚至比阿随还要小,萧珣后头又还有其他的弟弟们,但这里头有康顺大长公主的手笔,未必就能简单得了。
算来萧珣一向就是康顺大长公主一系的人,淑妃因着卫彤音也算是靠了大长公主,再加上卫彤音和姚贵妃,康顺大长公主拉拢了这么多的人,难道是要养蛊吗?
不过这不是明婧柔能关心的事,她想了想还是问陈公公道:“我也见不到殿下,但又一件事一直记挂在心里,不知恭远王府里头留着的那位王夫人,如今怎么样了?”
陈公公不防她说这个,连忙“哎呦”了一声,道:“您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您该问的。”
明婧柔就知道陈公公会是这个反应,她道:“公公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实在和王夫人私交很好,她待我就如同亲妹妹一般,我们情同姐妹,我怎能不为着她感到忧心?”
“您是善心人,实在是看得出来的事,”陈公公皱眉,压低声音道,“本来奴婢也不想多嘴,但您可知道那位去了哪儿了吗?”
明婧柔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萧玧。
陈公公道:“他与北边小国结成盟约,让他们借他兵马攻打我朝,待他夺得皇位之后,再予他们重利,您说这……”
明婧柔再是没想到,萧玧竟然做下了这等弃家叛国之事,她以为他大抵会找个地方去蛰伏起来,养精蓄锐再做打算,没想到他直接投了他国,至于之后许他们的重利,不用想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否则人家为何要用兵马助他。
他在外做的一切,都只会使身处京城的王奉容处境更加险恶。
他冒着风险来杳霭流玉寻她,竟然都没想要带走王奉容。
陈公公的本意是让她不要再过问,可明婧柔一听愈加心急如焚。
她拿了自己早就备好的一块羊脂玉佩送给陈公公,对他道:“萧玧如何与我早已无关,但我与王夫人的情分是真的,若我弃她于不顾,我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