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苡初的刀子还没有插完:“原来你也不能免俗,和普通男人一样,仗着权势和地位,窃取年轻女孩的青春和肉+体。”
周时寂平静地和她对视, 想否认, 说自己没有。
可他站不住脚。
一如他先前告诉林蝉的那样,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搞在一起,已经说明他不是个东西, 再冠冕堂皇以爱情为名,也无从狡辩。
早些时候周时寂还不能像如今这般随心地想推掉应酬就推掉应酬,没少见识过有人在饭局上炫耀怎么玩年轻女孩。
尚在象牙塔内或者初初步入社会、尤其出身普通的年轻女孩,缺乏足够深阔的眼界和足够坚韧的心性,最容易在花花世界中迷了眼、最容易遭受诱哄。
而阅历、金钱、权势、社会地位,甚至一点的学识涵养,统统是男人诱哄她们的手段。
看着她们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看着她们满眼的仰慕崇拜,看着她们情难自禁地靠近,或者有点心机地暗戳戳勾引。
只需要稍微给出一点暧昧反馈,她们会宛如得到鼓励,含苞的花骨朵将主动在自己面前绽开最美的姿态,慢慢地从害羞青涩到大胆外放。
相比玩成熟的女人,玩年轻女孩的最大乐趣便在于这个不动声色的“调教”的过程,潜移默化间,她们自然而然往符合自己口味的方向生长,不失为一种“亲手养成与自己最配适的玫瑰”。
周时寂犹记得他在饭局上还收获不少羡慕,他们羡慕地说,以他的条件,甚至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说,光是站在那儿,便会有无数年轻女孩前赴后继地凑到他的身边。
彼时他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不喜也不屑。
多年来他严于律己,始终洁身自好。
结果,到最后,他交往了一个仰慕他的年轻小姑娘……
周苡初的反应,在周时寂的预料之内。甚至他认为,周苡初的措辞太温和,给他留了太大的颜面。
目前为止知晓他和林蝉恋爱关系的三个人,独独周苡初直白地点出他的卑劣。这之于他是一件好事,他不会只能听到正面的声音。固然王远一度替林蝉担忧,但总归王远的祝福大过担忧,王远做不到周苡初给他的警醒。
刚刚的话,周苡初表露的态度自诩理性、客观,倒没有武断地鄙夷周时寂的意思。
因为深知人性的复杂,所以哪怕面对自己这个弟弟她也不会有太多的预设,自以为了解他、认定他应该是个怎样的人。那么当出现现在这种与她先前的认知相悖的情况,她最多短暂地诧异,不至于像老爷子那样动不动感到失望。
回忆先前她认识的周时寂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想到不久前周时寂和林蝉相处时的样子,周苡初不禁笑了一下。
便听周时寂淡淡说:“嗯,我没高贵到哪儿去。和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摆脱不了深植骨髓的劣根性。”
周苡初啧声:“你这话听起来,跟经典的‘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时寂知道她不是在嘲讽他,但他确实有被嘲讽到,于是自嘲地也笑笑。
周苡初往方才林蝉进去的方向瞥眼:“我对这小姑娘的能耐有进一步的认识,你和阿骁的心全系她身上了。”
不含任何贬低之意。相反,她在褒奖林蝉。
去年的随访之行,十几天的接触足够她对林蝉有个大致的评判,理解了周时寂对林蝉的欣赏。她也偏爱林蝉这样付诸有效的实际行动支撑野心的姑娘。
如今周时寂会被林蝉拿下,细细一想,周苡初不意外——是的,周苡初相信,绝对是林蝉拿下的周时寂,而非周时寂拿下的林蝉。
同时,周苡初的话也表明,她已经看出周骁对林蝉的那点心思。
周时寂知道迟早瞒不过周苡初。他甚至能猜到,大概就是去年随访期间,周骁在周苡初面前暴露的。
不过周苡初一直没讲。小辈的情情爱爱,她懒得管。周家企业大大小小的事务够她伤神的。
圣诞那会儿周骁闹的一出,周苡初在其中也没少帮着遮掩,稳住老爷子。
“阿骁距离‘喜怒不形于色’还差得远,在生意场上得吃亏。”
不用周时寂点,周苡初也一直试图提升周骁的情绪控制力,但收效甚微:“终究还是他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今天周苡初是顺路过来取两份周家以前的文件,现在她准备告辞:“你的调任确定下来,记得支会我。我比退休的老爷子更需要提前获取内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