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反问他:“你不热?”
暖气烘得人能焐出汗,他睡袍里面却还穿着家居服。
周时寂说:“不热。”
林蝉也说:“不冷。”
她爬进被子里,灯下肤色如玉,细细的脚踝伶仃,丝滑的布料包裹她圆润紧实的臀,飘荡的裙摆往她白皙的大腿上缩。周时寂别开眼。
再看回去的时候,林蝉坐在床上,拥着雪白蓬松的鹅绒被,朝她身边空着的位置拍了拍,问:“你睡这一侧?”
“都可以。”周时寂上前,脱掉睡袍放到床尾凳,也上床。
他的家居服也是深色,松软慵懒的开衫,纽扣一颗一颗系得平整。
林蝉伸手,把一半的被子帮他盖过去,磨磨蹭蹭的,纯属无用功地抚平被面,眼睛不住地瞄他。
调暗床头灯的亮度之后,周时寂捉过她的手塞回被子里,摸摸她薄薄的眼皮:“躺好。”
很暖的掌温,令她贪恋,令她回忆起他的体温。林蝉从被子里抱住他,身体相贴,果然比她一个人拢着被褥还舒服。
仰头,她亲了亲他的下巴。
灯光明明是暗的,镀在她脸上的那一层却莫名明晃晃,周时寂垂眸的视角里,她的眼睛就是在发亮,闪动着她羞于启齿却通过她的行为传递出的索求的意思。
指腹轻轻蹭一下她光洁软滑的脸,他的嘴唇温和地贴下去,贴住她的嘴唇。
思念尽数宣泄在细绵的唇齿相抵中。
不仅她的思念。
很快林蝉头晕目眩又口干舌燥,感觉她的气全被他吸走,而她吸不回来。
她的胸口在接吻的过程中不免挤压着他的胸腔小幅度地摩擦,而相比之前接吻,今晚她穿的睡裙,里面没有文胸,睡裙的布料又薄,临近生理期带来的胀痛因此加剧。
浑身像被火烧,有些难忍的战栗。
想躲开一点和他身体的挤压摩擦,却又矛盾地想要贴得更紧。
陌生而令她沉迷的感觉。
林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嘤咛出了声,伴随一股不受控的热流。
细软青涩的调调,暧昧又旖旎。
骤然唤止周时寂濒临失控的温柔勾缠。
他的手掌始终绅士地只扶在她的腰上,也只是亲吻,可现在清醒过来,他发现他确实不知不觉间吻得过了分。
带着烫人的气息贴了贴她的额头,周时寂的嗓音有些不清明的暗哑:“抱歉。”
回过神来的林蝉却是表情一变,忽地掀被下床,飞奔进卫生间。
光着的两只脚踩得地板咚咚响,周时寂凝眉:“你把鞋子穿上!”
他不明白什么事搞得她如此慌张。
答案在下一秒他的视线触及一旁的床单时自动揭晓——
她刚刚坐着的位置,赫然留下一小块新鲜的经血染红的濡湿。
丢人。谁像她在接吻的时候激动得直接把生理期给招来?林蝉自闭到不想出去面对周时寂。
倒是周时寂来敲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哪怕他此时此刻看不见她,林蝉也双手捂脸,瓮声瓮气道:“……你能不能先到外面等等我?”
她请人来她房间里睡觉的,现在又请人离开她的房间,也是没人能比她更过分了。
可……她实在不好意思要他帮忙。
周时寂平平常常地应下:“好。你有事的话喊我。”
等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林蝉小心翼翼打开卫生间的门,确认只剩她自己,她迅速走去衣柜取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衣。
折返卫生间之前,她发现……床单被收拾走了。
床单的确是周时寂顺便带出去的,送到洗衣房,塞进洗衣机里清洗,他转而走去厨房,泡了红糖水。
厨房能有现成的红糖,还是因为去年林蝉春节几天在这边遇到生理期,他跟管家提过一嘴。
那之后,不止红糖,包括卫生棉在内的用品,全都有备无患。
周时寂不清楚这一年林蝉在观湖澜湾里是否又遇到过生理期,起码现在赶上他不至于一点忙帮不上她。
回她的房间之前,他又灌了一只热水袋。
一听敲门声,林蝉三下五除二把新铺的被单抚平,局促地站好在床边:“可以进来!”
周时寂推门而入,就见她换掉了单薄的吊带睡裙,穿着嫩绿色的一身睡衣,棉质的长袖长裤,规规整整。
像春天提前出场。
不过“春天”有些臊眉耷眼。
猜到她为何这样垂头丧气,周时寂要笑不笑的,走上前,东西搁床头柜,然后检查她脚上的棉拖鞋有穿好,他按着林蝉的肩膀,让她躺回床上。
林蝉乖乖靠着床头,有种被他当病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