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蝉下班,恰恰又瞧见那辆越野车。
越野车开出大门,副驾上分明坐着周时寂。
在门卫处刷了脸,等于给闫露的车子开了通行证,周时寂升起车窗,视线则迟迟无法从后视镜里照出的人影上收回。
直至随着车子驶离,人影从后视镜里消失。
“看什么呢?”闫露好奇。
周时寂瞥她:“看看被你这么一闹,是不是整个外交部都知道我有对象了。”
闫露咧开一口大白牙:“你的感谢我收下了,咱俩谁跟谁?不必跟我客气。只需要你投桃报李,抽个时间也上我的单位走一趟。”
周时寂问:“你现在什么单位?”
闫露的心口被插了一刀,手里握着的方向盘差点一歪:“我俩好了,我就能滚回我的原单位。”
她当年一声不吭跑去当兵,给家里来了个先斩后奏,部队里摸爬滚打好些年,好好一个姑娘天天风吹日晒还真靠自己干出成绩,家里人到底没再追究。
可见她年纪一年年见长,对象没个影,家里人也给她来个先斩后奏,动用关系将她调回京州,除非她定心成家,否则休想再回南边。
所以闫露是带着怨气回来京州的。
怎么和家里人讲道理都没用,最后她权衡利弊,答应相亲,希望能找个事少的对象。反正等她回了南边的工作单位,和丈夫分居两地,也和她单身过日子没区别。
周时寂并非闫露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前几个都黄了。能相到周时寂,闫露也很意外。
他们是老熟人了,只是太多年没联系。
发现周时寂和她一样其实没有结婚意愿,完全被家里人逼的,闫露提出和他达成革命联盟。
周时寂说:“来之前你应该先和我商量。”
闫露耸耸肩:“不好意思。我刚在家里和我爸妈又吵架了,心情不好,一时冲动。”
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理亏。虽然她提前打过电话,但他没接到。
两人驱车抵达目的地。
茶馆里,三位老同学都已经到了。
闫露攒的局。
三位老同学和周时寂在京州待的时间比闫露更长,反倒因为离开京州多年的闫露久违地聚在一起。
比起周时寂和闫露,三位老同学可算拖家带口。
袁荣荣挺着孕肚和闫露来了个深情拥抱,然后介绍她的第三任老公,和她第三任老公怀里抱着的袁荣荣与第一任老公生的女儿。
仇文武和宣卉这对青梅竹马多年前修成正果,如今也依旧恩恩爱爱,身边跟着他们八岁大的儿子。
中年人的养生局,选的环境清雅,全程还滴酒不沾,光喝茶。
闫露不太乐意自己莫名其妙就“中年”了。
袁荣荣和宣卉说,闫露和周时寂瞧着确实没有他们已经结婚生子的老。
仇文武也玩笑询问周时寂怎么保养的,真人比镜头前看起来还年轻。
袁荣荣接茬调侃:“我现在只敢称呼周司,不敢像以前称呼周三了。”
话题中心一时间变成周时寂。毕竟周时寂极少交际,今天能在私人场合见到周时寂,实属难得。
闫露远离京州多年,消息最为闭塞:“你们能有我意外?好好一个商业鬼才变成体制内古板老干部。”
宣卉柔声细语道:“周三现在这叫成熟稳重。啤酒肚和秃头他还一个不沾,比我单位里的男同事体面不知道多少。”
仇文武摸着自己发福的身材:“老婆,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点你单位的男同事,更像在点我?”
袁荣荣打量周时寂,和以前一样嘴上荤素不忌:“年轻小姑娘就好周三这一口吧?周三瞧着单身,但小日子没准过得比我们都滋润。”
周时寂并不介意自己被打趣,倒感觉找回几分年轻时的意气,勾唇道:“我们谁都没有你滋润吧。”
袁荣荣的三任老公一个赛一个年轻,今天陪同前来的这第三任,才二十三岁。
被点的袁荣荣骄傲一挺胸:“怎么?只许你们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少女,不许我们女人喜欢十八岁的少男?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成熟稳重的老男人,现在觉得自己眼瞎,小鲜肉、小狼狗明明才香,男人过了三十岁在床上就不顶用了~”
宣卉赶忙望一眼两个孩子玩耍的方向:“荣荣你小点声。”
袁荣荣转头看闫露:“听说你要周三要成了?露露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挑个比周三年轻力壮的?”
周时寂:“……”
仇文武很难兄难弟地和周时寂碰一下茶杯:“现在当男人可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