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柯老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有些好奇地询问起苏琼。
“我们遇到了一些事情, 想要知道鲁比科斯王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毛另一头沉默下来。
“看来你们确实听到了点什么——”柯老师叹息一声, “不过你们作为召唤法师，确实也应该知道——”
苏琼等人焦急地等待着柯老师的后续。
“两百年前, 鲁比科斯王城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黑潮爆发, 其严重程度不亚于当时的精灵秘境被攻破后的黑潮蔓延。”柯老师沉重地说着，“但是在当时，有一批召唤法师从黄金峡谷来到这里，抑制了黑潮的爆发——可惜他们再也没能回去。”
苏琼和白晓虽然猜到了这一点，却当事实就这样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脏紧缩，呼吸难抑。
“鲁比科斯当时和召唤法师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十分友好, 所以将消息封锁了下来，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我的家族是其中一员。”
白晓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突然道：“老师，您是因为什么才从家族逃离，来到红月学院的？”
魔法师在塔尔斯大陆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 虽然有些极端的守旧派贵族认为这种魔法师不过是“比一般工匠贵得多”的下等职业，但大部分贵族早已转变观念，并不排斥魔法师。
柯老师完全没必要特意从家族脱离，来到红月学院，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柯老师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 才声音低哑而暗含切齿道：“因为我从家族记载中看到, 当初那场黑潮——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可是……”
“可是为了兵不血刃地消灭召唤法师, 所以任由事态扩大，最后在达到目的之后，还联合王室将整段历史篡改，变成了——鲁比科斯王室麾下魔法师的功劳？”
“老师，是这样吗？”苏琼完全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阴暗，语气惊愕地问下去。
柯老师答非所问：“贵族们是不会允许那些草根出身、仅凭运气就成为了受人尊敬的魔法师的声望凌驾于他们之上的。”
白晓明白了，他甚至还高估了那群以整个王城普通民众的性命作赌注、要挟峡谷内召唤法师前往王城救援的家伙们的品格。
连魔法师的功劳都不算，这些都是王室和贵族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结果，至于真正“出力”的魔法师们，只能算是受雇于人。
苏琼因为柯老师口中的真相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急不可耐道：“那些人，他们怎么笃定召唤法师一定会去王城？”
“他们不知道。”白晓忽然说，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的了然，“他们既然敢布置这一切，当然是因为他们认定召唤法师们到最后不得不前往王城。”
没等苏琼询问，白晓接着道：“不用魔法，召唤法师本身是不是就可以抑制黑潮？”
“你在……说什么？”苏琼眉头紧皱。
“我想起来了！”当当忽然道，“学院大比的时候，那个叫老罗的裁决魔法师就试图把钱钱推进黑潮里，口中还说着这是召唤法师的责任，是无衣前辈最后过来救了钱钱！”
苏琼反应过来：“你是说……不需要使用魔法，召唤法师的血肉之躯就可以抵御黑潮，所以那些人一开始就认定了峡谷的召唤法师们会承受不住民众的谴责，前往王城救火？”
柯老师叹口气道：“幸好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否则召唤法师的处境会比现在更艰难。”
阿向也听明白了：“难怪无衣前辈不肯回红月学院——当年处理精灵秘境黑潮的时候，十大学院都有参与，应该早在那时，便有人发现了召唤法师对黑潮的抑制作用——这么隐秘的事情，不是亲近的人肯定很难察觉。”
换言之，红月学院当时有人发现了身为召唤法师的无衣血肉对黑潮的抑制作用，第一反应却是和其他人一同向无衣施压，逼迫对方为大义做出选择。
再往深处想，对方身为红月学院的人，第一时间不想着保护自己学院的人，而是出卖同伴，对方对红月学院的归属感可见一斑，红月学院当时损失了大批优秀导师，和此人有无关联很值得深思。
只可惜，事情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一切过往的痕迹都烟消云散。
更何况，将事实真相公布出来，召唤法师在塔尔斯大陆的处境无疑会更加危险。
众人想到这一点，心里更加难受了。
“别想这么多了，至少，黄金峡谷还在不是吗？我们可以重新把它做起来！”苏琼双眼迸发出炙热的光芒，“黄金峡谷属于无主之境，管控权在周围的几大城池手中，我应该能把它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