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我回看过去,双手在袖子中握成拳头。
“你怎么来了。”李天王没想到我还敢看回去,他反倒移开目光,问着二儿子。
哪咤发现还没行刑,都不耐烦了,用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催促道:“老头你管谁来了,反正都是看戏的,赶紧劈完,我好领了罚去关禁闭。”
“你这个小混蛋闭嘴。”
“要不雷劈两百下,别关禁闭了?好不好?哎,臭老头,行不行!”
面对哪咤讨价还价的死样子,李靖只觉得头疼,右手托着的玲珑宝塔都觉得更沉了。
“咳咳,三弟,莫要调皮了。”
“二哥?”
听到木咤的声音,哪咤有些意外地扭头,然后在看到我时,一双桃花眼惊愕瞪大。随即,他面露怒容,举步就要往我这边来。
“你来做什么!”
我梗着脖子说,“和你一起受罚。”
“关你屁事啊!早知道就该定你十天十夜!”
“……”
哪咤急得高声呵斥,转而又看向李天王,这回终于不再顽劣顶嘴,而是一本正经地说:“一切过错都是我犯下的,与她无关,若是她想看个热闹,也没什么,万不能找她麻烦。”
李天王的目光在我和哪咤之间徘徊,又看了看把我带来的木咤。
越过青年的身侧,我迈步上台,在哪咤身旁站定。他眉头皱起,面色冷厉,“唐小龟,你下去。谁让你来的,这么不听话!”
该倔的时候,我并不会轻易退缩,面容坚定道。
“李天王明鉴,虽然罪责已定,但哪咤太子是为了我而犯错。我应当与他共同担责,这雷刑我愿分担一半,再与他一同禁闭思过。”
“哐啷——”
哪咤要气炸了,灵力一冲,震断身上拇指粗的铁链,将我给拉到身后。
“你一个小乌龟逞什么能!有你什么事?真以为自己皮厚耐操?”
“我怎么不行了,我都能扛住你的击打,还能咬伤你。”我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并不改变主意。
“狗屁,我从来没下狠手揍你!雷刑要把你变成烤乌龟!二哥,你怎么把她带来?净添乱!”
这边和我顶嘴,哪咤还抽空埋怨一声台下看戏的木咤。
“那不是惠岸行者的错,是我央求的。”
“怎么求都不行,你给我回去!平日里那么胆小怕事,现在胆肥!”
“那我当初咬你时,不也这么头铁。”
“……你!”
李靖看着我和他儿子吵得有来有回,这煞神一改满不在乎的态度,又气又急还不能动手的样子,也感到几分快意,竟是没有阻止我们。
而还没行刑的雷公拿着法器,有点尴尬,好似卷入家庭纠纷那般。
哪咤深呼吸几回,他握住我的肩头,“唐小龟,我挨几下就没事了,顶多要过阵子才能去找你,乖乖等我。”
“……”
我就这么看着他,眼神不闪躲不动摇。
“你说句话,听到没有!”
“我不。”
哪咤要气笑了,俊丽的容颜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烦恼,最后骂道:“你是牛精吧,这么倔强?”
“如果全让你担着,我自己也过意不去,会觉得好对不起你。你总该让我表现对你的责任和在意吧。”
“我不。”这人开始学我的口气回答。
我嘴角抽搐,和哪咤互相瞪着,谁也不让步。
还是木咤提了个折中的建议,说雷刑就让我挨十下,哪咤二十下,至于禁闭,可以把我俩关一起。
李靖一听,还觉得挺妙的,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哪咤气得要开花,还是不想让我陪着受雷刑,但这次没有人站他这边。
“你们!她胡言乱语!你们怎么能跟着她乱来!”
雷公痛苦道:“三太子,赶紧行刑吧,我还有别的公务。”
我也点头:“就是,别耽误大家的工作,劈完就算了。”
哪咤:“……我、你,好你个乌龟!”
雷公终于能够行刑,只是看着雷劈在我身上时,行刑者自己都心惊胆战的,毕竟一旁的哪咤咬牙切齿,目光阴鸷。
我以原形挨了十下,神魂震荡,气血翻腾,可是顺一顺气,以灵力调和一番,便压下了这酥麻尖刺的疼。
雷刑过后,木咤将我扶起,我又化了人形,身上是一点雷电劈裂的伤痕都没有。
李靖又是意外,又是欣慰地松口气,呢喃道:“以你的资质,竟也能皮肉无损,着实修炼得不错。这瓶护体固本的丹药,你且拿着。”
“谢谢李天王。”
毕竟被哪咤养了那么多年,扛不住雷击,实在不象话。
然而哪咤并不言语,冷着脸自己受了二十道雷,完了以后像没事人那样,主动去了李靖的玲珑宝塔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