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鬼王意识到渊诱正在对他下指令,意外的心头没有愤怒,只有一阵夹杂甜蜜的无奈。
果然是和这女人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她的骄纵吗?
无惨耸耸肩:“你确定不需要多折磨这家伙一段时间?”
渊诱甚至吝啬给予一条最后的眼神,她语气淡漠:“别让我再看见他。”
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出于胜者对落败者的虚伪怜悯,无惨用同情的口吻说:
“啧啧,真是狠心呢,是吧?”
一条仿佛忘却身体的痛楚,一双眼睛黏在渊诱单薄的背脊。
男人死不悔改的模样让无惨的胸膛燃起怒火,他眯起眼眸,低声呢喃:
“再见了。”
鼓噪的狂风席卷全场,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地上只剩下一对无神的眼珠。
鬼舞辻无惨轻嗤着从上面踩过去。
男人旁若无人地穿梭于激烈战场,周遭喧闹于他如无物。
终于,无惨在门口发现等候多时的渊诱。
男人嘴角一翘,三两步跑过去,听见女人娇滴滴地说:
“不想走路了,你抱我吧?”
无惨嫌弃地皱眉,仍旧弯腰把渊诱打横抱在怀里。
“提醒我,一回去就把今天的行头统统扔掉。”
处理完玖兰李土,吸血鬼的世界格外风平浪静。
可和善的表面下包藏怎样肮脏的心,不等事发谁也说不清。
绯樱家的二小姐绯樱诱和一个叫格雷的男人结了婚。
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是他们迟来的婚礼。
偌大的教堂里唯独上了年纪的神父和抱着浣熊的爱伦.坡。
神父看了眼腕表,轻咳:
“现在进行格雷先生和绯樱诱小姐的婚礼仪式……”
“等等!”
沉重的木门从外被推开。
两人循声望去,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如蝴蝶翩飞。
女人足尖轻点,刹那到了观众席第一排。
“抱歉,我来晚了。”绯樱闲轻声细语地说。
“姐姐!”诱的快乐溢于言表。
虽然做好了无一家人参加自己婚礼的准备,但内心深处无疑还是期盼着受到最亲近之人的祝福。
绯樱闲当众和诱窃窃私语:
“爸爸妈妈让我来当见证,你知道他们的观念一时半会儿很难改的。”
诱无声点头。
神父清了清嗓子:“那么现在继续……格雷先生,请问您是否无论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愿意和身边这位小姐携手共度。”
鬼舞辻无惨凝望诱的侧脸,不假思索:“我愿意。”
神父:“绯樱诱小姐,请问您是否无论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愿意和身边这位先生携手共度。”
诱勾唇:“我愿……”
木门再次被推开,脚步声纷至沓来。
久违的声音在教堂上空回旋:“等等,一场好的婚礼怎么能没有观众呢?”
渊诱心跳一顿,耀眼的暖阳中身穿驼色风衣,手绑绷带的男人缓步走来。
他身后的男人梳着考究的大背头,再旁边的少年橘色头发,一脸永远睡不醒的困倦……
很快,欢笑声填满了教堂每一分孤单的缝隙。
渊诱看着眼前的众人,黑眸中沁出些不可置信的泪水。
“你们怎么来了?”
江户川乱步“啪”地展开今天新鲜出炉的报纸,指着头版下方一行小字朗声阅读:
[麦克白小姐决定答应格雷先生诚挚的求婚。 ]
他趾高气昂地说:“本世纪最聪明的侦探—江户川乱步凭借异能【超推理】猜出了你举办婚礼的地点。”
乱步双手叉腰:“我有没有很厉害!”
男人一脸“快夸我”的得意表情。
太宰附在渊诱耳边,轻声说:“其实是爱伦.坡先生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都来了。”
所谓“我们”包括:太宰治、江户川乱步、谷崎润一郎、谷崎直美、露西,老大不情愿的芥川龙之介,以及其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因为一大帮人的涌入,鬼舞辻无惨不得不退居一旁。
他气急败坏:“各位,你们有完……”
话没说话,国木田独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不要板着脸,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是叫鬼舞辻无惨来着?”
无惨目睹挚友的容颜,额头的青筋慢慢消失。
后来,这场闹剧似的婚礼以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的拥吻告终。
一切都十分美好,除了太宰治意味不明的目光。
夕阳下沉,鬼舞辻无惨抱着身穿婚纱的渊诱走进婚房。
他们躺在床上,享受片刻的静谧。
渊诱抚摸着新婚丈夫的脸庞,低语:“看到这张脸,还是不太能习惯呢。”
无惨抓住她的手指,发出沙哑的笑声:
“我是在满足你出轨的愿望啊,亲爱的绯樱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