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从累的背后现出真容,他耸了耸肩,漫不经心:
“不,如果我的异能有效,他的攻击应该完全消失而不是暂停。”
渊诱失望地撇撇唇角:“那好吧,看来还是我的功劳。”
Level A们的血液至高无上,一旦被除吸血鬼族之外的人获取,无论那人愿意与否都会自动沦为Level A们的“奴隶”。
哪怕实力再为强劲,也不能伤害“主人”分毫。
就像她的姐姐绯樱闲和那薄命的姐夫。
累定在原地,惨白的脸因怒气而透出几分浅淡的血色。
“你们是故意的?”
渊诱随意地挥手,那些泛着红光的蜘蛛丝就像散架似地掉落在地。
她慢悠悠地走过去,经过累身旁时,凑近他耳朵抱怨:
“无惨让你监视我的事,你不是也没说吗?累。”
她若无其事地为少年整理散乱的刘海,直到纯白的头发再度遮住左瞳中的印记。
“我还以为我们应该亲密无间呢,累。”
累仓皇地逃避渊诱的注视,周身散发出后悔的气息。
“我……只是想悄悄保护你。”
累说了谎。
没有向女人透露无惨的指令,当然有他的私心。
因为只有躲在暗处窥探才能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渊诱“唯一的羁绊”。
但累忘了,自从和女人交换血液的那刻起,他们就是命运共同体。
渊诱长久地沉默,只拿那双能看穿灵魂的黑眸静静地望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壁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在累听来仿佛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破坏的是两人辛苦建立的关系。
渊诱红艳的唇忽然绽放一抹笑意,她伸手环住累绷紧的腰身。
“累——”
女人婉转的声调犹如教堂的唱诗班那么神圣,她循循善诱:
“我可以容忍你做错任何事,只要你给我绝对的忠诚。”
累的声音沉闷犹如一口大钟:
“嗯。”
太宰:“咳咳,抱歉打扰两位,但你们是不是该顾及一下我这个旁观者的感受?”
渊诱高傲地瞥了男人一眼,说了简短的五个字:
“这里是我家。”
太宰治做着怪腔举双手投降:“说的有道理,那我去睡了,两位继续。”
啪嗒啪嗒——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尴尬。
三人循声望去,窗外一只蓝黑色的乌鸦正疯狂地扑腾翅膀。
“富冈义勇让渊诱即刻前往狭雾山,接受鬼杀队考核训练。”
小家伙尖锐的嚎叫声响彻别墅,滑稽又诡异。
太宰故作镇定:“我想我不该在两位面前,对一只会说话的乌鸦表达出任何惊讶。”
渊诱朝那只闹腾的小家伙走去。
“不,我倒觉得哪怕在这个世界,会说话的动物也非常稀奇。”
太宰呢喃:“我也这么认为。”
虽说世界本该包罗万象。
但他们所处之地光怪陆离的程度也超越了渊诱最广阔的想象。
不仅鬼与异能者共存,就连飞禽也具备说话的能力。
江户川乱步的那句调侃闯入渊诱的脑海:
“如果这是一本推理小说,那么渊诱小姐无疑是麻烦缠身的女主角。”
渊诱:“呵,推理小说?”
她倒愿意相信自己正身处一本异想天开的怪奇小说。
呱噪的小家伙飞进窗户,尖利的爪牙倒扣入渊诱掌心,像是在惩罚她的姗姗来迟。
她眉头紧蹙。
“是富冈义勇让你来的?”
渊诱的惊讶有情可原。
毕竟这么久杳无音信,她还以为自己的请求将石沉大海。
乌鸦低头啄食自己蓬乱的羽毛,半晌趾高气昂地说:
“富冈义勇让渊诱即刻前往狭雾山,找鳞泷左近次殿下接受训练!”
说完,它便自顾自地飞向漆黑夜空。
渊诱:“……”
宠物随主,这句话果真不假。
累不敢相信:“你要进鬼杀队?”
透明的玻璃映照出渊诱高深莫测的微笑。
她曼声道:“累,不如你现在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累一动不动,他看不透渊诱的想法。
或许是身体里骤然增加的,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作祟。
又或许女人根本心无杂念。
他犹豫了一会儿,准备隐身而去。
就像他刚才承诺的,对女人永不背叛。
“等等。”
渊诱忽然叫住他:“我饿了。”
累停下脚步,心目中的女神披星戴月朝他走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被他的身影填充得不留缝隙。
少年兴奋不已,他没有忘记渊诱对太宰治血液的拒绝。
这意味着自己仍是女人的“唯一”。
哪怕终有一天因为渊诱血尽而亡,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