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之初,有人对她说:
[只有杀了鬼王,你才能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为了拯救自己那因为爱人去世而疯癫的姐姐。
为了报复自己那为了统治纯血作恶多端的未婚夫。
她必须回去!
渊诱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首先,在她的支持者来后台送花的时候,怂恿她们玩“失踪”。她的支持者都是些被西方“独立自主”思想深刻影响的年轻人,要说服她们易如反掌。
其次,她放出了有关【鬼】的谣言。
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眼见就成了众人口中的【虎】。
如果计划顺利,听到风声的【鬼】们早就蠢蠢欲动了。
但渊诱发誓,她身为吸血鬼,却从没想过为了达到目的伤害什么无关的人。
那群神隐的女人们这会儿应该在她竹林的别墅里高谈阔论呢!
所以,报纸上那个被剥/皮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渊诱确信这姑娘不是来后台探视的一员。
因为自己从没见过她!
渊诱预感事情正朝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香烟很快燃尽,火星灼伤了她葱白的手指。
“哎呀——”她痛呼。
四面忽然出现许多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明晃晃的灯光刺激得渊诱睁不开眼。
“渊诱小姐,请问您对道重小姐的死有什么看法?”
“听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您感到愧疚吗?您承认会给他人带来不幸吗?”
“今晚的演出会取消吗?”
连珠炮般的提问让渊诱应接不暇。
男人们趁机把肮脏的手伸向她丰/满的胸,富有弹性的臀,甚至长裙下笔直的腿也成为被袭击的目标。
耳畔掠过他们油腻的笑声。
忽然,一阵剧痛!
渊诱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腹上插着一把利刃。
冰冷的刀完全没/入她的身体,只有漆黑的刀柄还留在外面。
她抬头,眼前一个戴黑帽的男人邪恶地勾了勾唇角,露出浸满恨意的眼。
“去死吧,渊诱!我的绫子在下面等你呢!”
万籁俱寂。
渊诱仰面朝天倒下去。
她要死了吗?
不,她可是纯血种,这种普通的凶/器根本杀不了她。
只要把刀拔/出来,她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可她现在的伪装身份是个普通人类,万一被人发现了……
啊……好麻烦。
“杀人啦!”
不知是谁先发出的惨叫,周围的记者一哄而散。
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头晕目眩。
“呵。”
这些男人平时对她垂涎欲滴,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放任她去死。
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就像她的那位未婚夫。
渊诱直愣愣地望着远挂天际的那一轮白月。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蓦地,耳边响起了焦急的呼唤。
一张和声音同样温柔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
“你是谁?”她轻声轻气地问。
“我叫月彦,是一名医生。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把刀拔/出来,然后止血。保证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啊,被人救了。
如果他发现我的伤口好得很快怎么办?
难道要把他杀了?
她可不想杀个无辜的好心人。还是试试能不能消除他的记忆好了。
虽然她很久没做过了。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渊诱故意断断续续地说。
这个叫月彦的男人目光微动,定定地凝视了她一眼,嘴唇微抿似笑非笑。
“我要拔了,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嗯。”
扑哧——
当刀从她的身体里被抽出,带走一部分温度的同时,在耳边奏响华美的乐章。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属于纯血种的珍贵血液,多么诱人的味道!
渊诱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她饿了。
恍惚间,那位好心医生的双眸变成了泛着妖冶红光的竖瞳,转瞬又回到平静无波的样子。
渊诱皱了皱细眉,她果然是太饿了。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避开了要害。”月彦一边说一边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浊气,“我已经帮你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还是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他扶着渊诱站起来。
“谢谢你,医生。”
渊诱搀扶着月彦的手臂,弓着背。
“能麻烦您把我送到剧场里吗?”
月彦隐忍地握紧她的手臂:“你可能糊涂了,现在该去医院才对。”
渊诱脸色惨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我的演出快开始了,你听——观众们都在等我呢!”
她闭目,微微仰头,微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沁人心脾的香味在两人周围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