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诏一觉得自己果然是个混蛋,而这么混蛋的他又怎么配得到栗原理央的喜爱呢?他受伤了、难过了、求而不得了就口不择言出口伤人,简直糟糕透顶了。
尽管已经决定要好好道歉了,但青木诏一却有些不敢去找栗原理央了,他不知道在他道歉以后,他们会回到最初的关系还是会继续形同陌路。
他一直踌躇迟疑,一拖就拖到了周一。
周一早上,青木诏一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测量体温,看到体温正常,身体似乎也没有病中的不适了,他才和往常一样换上校服洗漱吃饭。
他到得并不早,教室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人了,在从教室门口走到自己座位的这段路程中,有不少同学跟他打了招呼,顺便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默默无闻无人在意的青木诏一了。可即使多了一些人的关心,他的贪欲也只停留在了栗原理央一个人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由她的关心而起的。但他能确定的是,栗原理央就是无人可取代的。就算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够静静看着她,他就会心生欢喜。
栗原理央比他到得早,听到教室门口那边传来的动静时抬眼看了看,但很快她就移开了目光。
她看到他了,可当他走近、坐下,她都没有再分给过他一个眼神。
青木诏一有些受挫,有些难过。他努力压抑着负面情绪,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没过多久,他的后座行香住来了,看到他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还活着呢。”
“珠峰大人能对大病初愈的人和善一点吗?”
“不管你病没病,都没什么对你和善的必要。”
青木诏一刚想反驳,余光无意间瞥到栗原理央后却突然失去了反驳的欲望,“我可能……确实不配。”
“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行香住略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都开始有自知之明了。”
“我没病也能被你气出病来!”青木诏一收起失落,十分哀怨地看了一眼行香住,“我拒绝和你说话!”
“最好不过。”行香住毫不在意。
青木诏一愤愤地转过身去。虽然又被行香住气到了,但注意力倒是成功被转移了,他无奈地摇着头自我安慰。
整整一个白天,青木诏一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栗原理央道歉。这事已经被他整整拖后一天了,可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所以他决定等社团活动结束后一定要和栗原理央好好谈一谈。
天文社这边他果断选择了早退,然后跑到了摄影社所在的活动教室,等着他们社团活动结束。
摄影社可能今天事情比较多,结束得比以往晚了快十五分钟,终于看到活动教室的门被打开,青木诏一才走近了一些,等待栗原理央的出现。
栗原理央和一个他不认识但见到过的男生一起走了出来,这个人是学园祭舞会上栗原理央的舞伴之一,青木诏一印象深刻得很。可以说是把那几个人的脸都牢牢刻进了脑海里。
他走上前生怕惹她不高兴似的小心翼翼地问:“理……班长,现在有空吗,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栗原理央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身旁的人说:“看来我还有点事情,你先走吧。”
对方识相地点了点头,跟栗原理央道别。
栗原理央笑着回应:“明天见。”
等不相关的人离开,栗原理央才看向青木诏一,“说吧,有什么事?”
明明应该要先道歉的,青木诏一脱口而出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可以请班长大人吃饭吗?”
栗原理央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摇头道:“不了,我得回家吃饭。”
青木诏一失望地点了下头。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我可以和班长大人一起走吗?”
这一次栗原理央没有拒绝,“可以。”
深秋的天色黑得早,才五点出头,阳光就快要消失了。
沉默的气氛维持到了走出校门,青木诏一鼓足勇气忐忑地开口:“对不起,理央,上次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
怎么又从班长大人变成理央了,他今天也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称呼倒是变了两回,略过这个槽点,栗原理央侧头看着青木诏一,他的神情带着些许惶惶不安,更多的是认真诚恳,于是栗原理央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青木诏一松了口气,脸上的不安瞬间被喜悦取代,但没过多久,喜悦也散去了。
她只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和好如初,更不代表他可以离她更近一些。
青木诏一收起哀愁的情绪,努力装作轻松如常地问:“周六那天,班长大人是不是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