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原理央觉得他现在就像个要家长哄着睡觉的小朋友,念在他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好脾气地说:“好,那你快点闭上眼。”
青木诏一立刻闭上了眼,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栗原理央有些无聊地坐在一旁,随意地打量着青木诏一的卧室。整个房间的风格布置极为简洁,白色的墙面,榉木色的家具,只摆了一张床、一面衣柜、一个书架和一套桌椅。要不是床上的被褥铺得好好的,栗原理央会觉得这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房间。因为东西少到让人无法察觉到生活气息。这让栗原理央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青木诏一就好像他住的这栋别墅,外表漂亮精美,内里却十分空洞。
她悄然起身走到书架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四层书架上摆着的书,书脊上的字一一印入眼帘,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发现全是天文相关的书籍。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天文,这大概是他心中唯一存在的东西了。
青木诏一果真很快就睡着了,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栗原理央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下楼,然后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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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诏一乖乖吃了两天的药,烧才完全退下去。
他非常想见栗原理央,每次想到她时除了莫名涌起的喜悦,还有一种迫切的渴望。
如果那天她没有管他就好了,她不管他的话,他就可以劝说自己放弃,只将她视作普通同学。但是她给他买了药,答应陪他,甚至同意等他睡着后再离开。可能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细致温柔的对待。所以才会像踩到蛛网一样逃脱不得。
她太好了,好到让他想要用尽一切方法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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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栗原理央再一次来到了青木宅。
青木诏一果然已经痊愈了,摆脱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回归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补习过程中的栗原理央格外严肃,让青木诏一也不自觉地郑重其事了起来。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栗原理央合上书,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青木诏一挺直的背也终于能够向后靠去,“班长大人也太严肃了一点。”
“教学本来就是严肃的事情,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怕自己一松懈就可能会出错,那我可就罪过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栗原理央调皮地笑了笑。
“果然班长大人就是最佳选择。”青木诏一眉眼含笑,看向栗原理央的目光热烈又似乎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温柔。
栗原理央心头一颤,状似无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好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
青木诏一察觉到了她的躲避,面上却装作不知,只是笑着说:“我送班长大人出门。”
待栗原理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青木诏一扬起的嘴角才垂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随手将门甩上,发出了有些吵闹的「砰」的一声。
走到客厅,他颓然地往沙发上一躺,一阵轻微的窒息之感袭来。但他不是好好地在呼吸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无法消散的难受感觉。
他还是那个不被接受、不被喜欢的人,栗原理央所做的只不过是维持礼仪维持体面,是他品尝到了美好因而滋生出了太多的贪婪,这些贪婪如同一颗幼苗,在栗原理央不经意的浇灌下缓慢生长,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得不到滋养而异化成更为可怕的东西,而他本就不是什么纯粹无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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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理央又一次落荒而逃了,她说不清自己在心慌些什么,搞不懂为什么会害怕那种暧昧的气氛。而她也无法快刀斩乱麻地切断与青木诏一之间的所有联系。所以她只能适当地逃避,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地继续与他相处,似乎只要关系还处于混沌状态,她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扶额长叹了一口气,栗原理央为自己的鸵鸟心态感到惭愧不已,却又找不到可以处理这件事情的正确方法,纠缠不清的人际来往果然是最复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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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补习很平静地度过了,青木诏一一直维持着认真听课的状态,没有任何出格逾矩的行为动作,就是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栗原理央没多想,也没有多管闲事刨根问底。仅仅只是单纯的教学让她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些别扭,但这种别扭是可以忽视的,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栗原理央以为第三次补习也会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乏善可陈地结束时,低垂着头的青木诏一忽然抬眸看向她,“前两天我玩戳戳乐抽到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是这周六的,也就是后天。如果班长大人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